“好。”二郎道,“大哥過幾天就回來了,他剛從離國進了一批貨,前些日子他說離國有彆的心思了,那陣子的仗沒打起來,但離國這些日子卻一直都在私下裡悄悄征兵。祖父,我們要提前準備著。”
顧太傅道,“嗯,這件事先彆聲張,你嬸母那邊一會你去跟他說,這些日子就彆和娘家走那麼近了。陛下會自己安排好這些事的,這樣的事不應該是我們告訴他。”
顧二郎點點頭,他突然想起什麼,眼裡閃過一絲精光,“祖父,太後娘娘對這件事可有什麼看法?”
“不知。”顧太傅道,“太後那邊還沒什麼消息傳出來,但我覺得,按照她的性格,絕不會允許我們顧家一家獨大的。以前柳顧兩家還能相互製約著,但現在柳千山不知所蹤,朝廷上就我們家要顯眼些,所以我總覺得這件事有些奇怪。”
二郎道,“祖父,我們且等著,最晚後日,宮裡一定會有其他消息傳過來。我們悄悄聯係姑母,讓她在一旁留意著。一會我讓阿福去聯係下麵的人,輿論上來了,太後娘娘自然不會坐視不理的。”
顧太傅抬頭看向顧二郎,他清澈的眼睛裡閃著絲絲計謀得逞的算計,“二郎,你覺得,若是太後知道這件事,我們應該怎麼做?”
顧二郎蹙眉扣著食指,他道,“最糟糕的情況就是她可能會從姑母那做文章,但這些日子裡,姑母一直都在貴妃那待著,她若是尋不到理由……”
二郎抬起頭,他眼裡的精光更甚,“那一定會從二姐那邊下手,因為二姐前些日子和嬸母大吵一架,這件事是京城裡都知道的,所以她可能會借著二姐和嬸母的事請她們入宮,再借給四妹指婚這件事敲打顧家!”
二郎臉上湧起蔑視的神情,“太後娘娘慣喜用這樣的方式來提醒人。”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道,“祖父,廣慈寺的善優主持不是說四妹妹有佛緣嘛,不然我們今日就送她過去和主持討教下佛法,這樣,她也算是得了佛緣。”
“好。”顧太傅也笑道,“你去和你祖母好好說說,就說我有事要安排。”
“是。”
皇宮。
太後娘娘端起茶杯,她漫不經心道,“朝廷上這些日子又不安分了,你又要更費心了。”
李暉笑道,“勞母後掛心,朕身為皇帝,這些都是應該做的。”
太後放下茶杯,她不經心的透過窗戶往外看去。
“你看外麵那棵海棠樹,長得這樣大,哀家都覺得有些礙眼了,你覺得的呢?”
李暉扭頭看向窗外,正值盛夏,窗外的海棠樹正枝繁葉茂,天邊雲白的晃眼,海棠葉在微風和陽光的愛撫下正蕩起一陣漣漪。
他回過神,道,“長得這樣茂盛,況且這棵海棠不是母後最喜歡的嘛,怎麼就突然覺得礙眼了?”
太後抬眸看向李暉,她撚著佛珠,臉上帶著些無奈的笑意,“再喜歡也不行呀,你瞧瞧那一旁的梔子都被它壓的抬不起頭了,甚至連帶的這院裡都有些狹小了。”
兩人對視一眼,李暉隻笑不語,他又扭頭看向院裡的那棵海棠樹。
太後的眼眸帶著滿滿的笑意,但她的嘴角卻是顯得有些嘲諷
李暉先忍不住道,“母後,不是海棠長得好,是你這宮裡風水好。但你是這宮裡的主子,你若是不喜歡砍了便砍了,不必過問朕的意見。”
太後撚著佛珠的手一頓,她再抬頭後,眼裡的笑意已經消失殆儘,她道,“怎麼,皇帝是意思是哀家沒事找事了!”
太後心裡一時充滿了氣憤,她不信李暉聽不懂她話裡的意思,但他卻選擇這樣四兩撥千斤的方式來扭曲她的意思。
“朕不是這個意思。”李暉蹙眉道,“朕知道母後都是為朕好,但有些事情,朕自有考量。”
李暉這話一說,就把剛剛二人間的相互試探拉到了明麵上。
他其實也不是怪太後娘娘在他們那邊安插眼線,隻是他不太喜歡太後專橫的態度。
他對這個母親還是從心裡敬畏的,但正是這樣,他就更希望太後在他這裡永遠都是那副不可褻瀆的模樣。
從前顧晴妍的事就鬨得不好看,而李喻之和慕星雨的事,太後也是一聲不吭的就跟皇後直接明了的說了出來。
他今日選擇顧鴻隻是為了試探下太傅的心意,這些年來太傅太謹慎了,他不願看到一個為了大齊嘔心瀝血一輩子的老人就這樣一直活在陰影裡。
太後所說的一家獨大他也知道,隻是太後還並沒有問他的意思就直接說他做的不對。
這讓他實在是有些委屈,甚至又有些氣憤。
“母後。”李暉又道,“朕知曉你的意思。”
他又沉默的看著太後。
太後似乎是察覺是察覺到了李暉心裡的不滿,她歎口氣道,“暉兒,哀家知道你覺得哀家手伸的長,但你要知道,就像那海棠一樣,任何時候一個國家都不能允許一家獨大,權利必須分散在不同人的手裡,隻有這樣,攥著最多兵馬的皇帝才能成為這天下之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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