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大夫才不慣著他們,直接喝道:
“再亂動你就出去,要不是看在薛家的麵上,我才不舍得為你點燈熬油,非讓你等明日天明再進來!”
“孔大夫彆惱,我麻哥今日受氣著實心裡窩火,不是衝您來的。”
麻六能籠絡住的人多是見風使舵油腔滑調的,貪生怕死又極會看眼色。
孔大夫哼道:“上火好辦啊,肯掏錢,肯吃苦,一碗黃連瀉火解毒。”
手上麻利地打了個結,他也總算能把這群瘟神請出去。
“診金藥錢共兩百一十三文,三日來後換藥。掏錢,走人。”
麻六這些人也就衣裳還在身上,哪還有錢給大夫結算?
“孔大夫,銀錢過兩日送來。”
“那可不行!”
麻六被扯住袖子動彈不得,一日裡接連兩處受窩囊氣,怒極直接脫了衣裳走人。
若不是這大夫有些背景,麻六必定一拳打掉他大牙,免得在耳邊嘰嘰咕咕。
孔大夫拎著手裡的酸臭腥臊破爛衫氣得跳腳喝罵。
“氣煞我也!混賬至極!有辱斯文有辱斯文……麻六你個花臉癩蛤蟆!”
冷風一吹,麻六忍不住打個哆嗦。雙眼一瞪,旁邊那人拱起八字眉委屈巴巴脫了衣裳給他。
“麻哥,今日的虧乾嚼咽了?”
麻六在大街上嚷嚷:“屁!瘋丫頭敢讓老子見血,不收拾她求饒我睡不著!”
麻六好不容易忍到天亮,頭不梳臉不洗直奔縣城。
住在絮兒家的五人一夜未睡,趁沒人發現,悄悄離開村子。
孟長義讓他們脫下軍甲掩藏蹤跡,絮兒帶人去追時,早已判斷不出方向。
“唉,走了也不打個招呼。”
慶七輕聲道:“人家是好意,既不想連累上河莊,又給你節省糧食了。
回吧,家中還要收拾。”
丁小棗不理解絮兒心中的遺憾,隻是可惜了沒能借他們的兵器使使。
“絮兒你注意看了沒?他們裡邊有個拿三叉刀的,那個東西用來鏟高處的果子豈不正好?”
絮兒點著她的額頭道:
“心眼子全長吃上了你?那可是殺敵用的,你還妄想用來摘果子……
哪次上樹也沒少了你,這雙手腳不比兵器好用多了?”
丁小棗反駁:“那如何能一樣?!再說無仗可打的兵,難道要把兵器供起來不成?借我用用怎了?”
“你問我?我問誰!兵將都與你我無關,趕快回去乾活吧。”
幾人回村時,張大嘴正在叫人認領財物。
佃戶一年到頭沒什麼餘糧,好不容易得些大錢,都是進山采摘些山貨換的。
肉舍不得買,油燈舍不得用,鹽總要備一些。
麻六遭恨不隻是平白漲租,這幾年他帶那些人禍害的東西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