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古以來良田耕牛都貴,其實對普通百姓來說,種子年年消耗,占據一年之中花用最多的也是它。
萬一遇上災年更是訴苦無門,貧家無力抗風險,富人總有餘糧可換錢。
薛家田多,絮兒甚至沒奢望明年開春的新種子,薛良願意把那些陳舊的換給他們也行啊!
倆人因為野薯蕷和糧種的事又進行一番言語拉扯,商定兌換細則後,在絮兒的強烈要求下,薛良嗬著氣抖著手寫下契書。
因為薯蕷豆不適合使用升和鬥來量,所以兩人說好全部用斤兩互易。又因鮮貨不好運送存放,由關屯負責將其製作成粉、乾、餅、糕等。至於豆、麥等作物,按照時價即可。
解決了心頭大事,絮兒周身輕鬆。眼珠子轉來轉去,又開始推薦人手給薛良。
“小東家這宅子不太平,又逢年底臘月常有應酬,若是需要看家護院的,不妨優先考慮我們。
關屯不大,但守宅子的青壯能挑出二三十個,不敢說個個比得上我孟大哥,怎麼也要比你現在的家仆好用。
怎樣?我回去叫些人保護你如何?”
唐越冬和王誌在一旁憋笑,孟長義臉色變換,好在沒在她後邊說反話拖後腿。
老管家小動作不斷,他爬上爬下檢查過客房那邊的屋頂,哎喲!不敢想東家要是出個什麼意外,他可怎麼對故去的老主人交代。
看樣子薛良對這位老管家信任非常,猶豫不過半刻,竟真的痛快應了下來。
王誌兩眼放光,跟老唐對視一眼,倆人擠走絮兒爭著說話。
“這種事放著我來。”
“絮兒一夜未睡,那個誰,你還在那杵著,有點眼力見啊倒是!”
孟長義懶得看他們倆的嘴臉,問絮兒要不要上街去逛逛。
撤掉森嚴守衛的鬆縣,漸漸多了行商旅人。二人隨著人流慢慢走著,孟長義心裡隱隱有個想法。
雲九一個外地來的都能在鬆縣和平安鎮興風作浪,或許他的兄弟們也能出去動一動?
鬨山賊那段日子,鬆縣境內死傷失蹤的多了,隻要謹慎些,鑽空子應該不難……
“孟長義,我在跟你說話。”
兩側人來人往,孟長義走出去幾步遠都沒發現,身後的絮兒依舊站在原處。
旁邊買菜的伯娘又笑又拽人,這才讓孟長義發現冷臉的絮兒。
看著騰挪回返的人,絮兒心裡隻剩一個字:累。
“你站這發什麼愣啊?走啊,不是要去買斧頭?”
絮兒舉起手中的家夥,笑得那叫一個咬牙切齒。
“你看這是什麼?”
孟長義恍然道:
“啊哈哈~剛才想事走神了,攤主,多少錢?”
攤主為難道:
“不是錢的事,姑娘,你把斧頭還我,給我金子我也不敢賣啊。”
孟長義看過來,眼神詢問絮兒:怎麼回事?
絮兒掂了掂手裡的實心斧子道:
“我要十柄,他不賣。”
攤主看著麵嫩,一雙手倒是粗糙如老鐵匠。
孟長義多看兩眼,他把手往袖中縮了縮,挺起胸脯對孟長義道:
“我師父說了,平常百姓家買一柄足夠傳家,樵夫砍木二十年不壞,木匠更精心,用到老都不見得需要換新。
你們看著凶,不、不像好人。我不賣。”
斧刃朝上,絮兒一下一下砸著自己的手掌心,再加上剛才氣孟長義,瞧著是有點不正常。
孟長義奪下斧子問攤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