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王大爺幫黎明買房跑前跑後，黎明都沒有機會感謝他。所以今天王大爺去買排骨，他很自然的沒有上稱，還扔上了一塊二三斤重的瘦肉。回家送下東西，他又專門去百貨商店買了兩瓶好酒，路過糧店又買了一袋子饅頭。聽到腳步聲，王大爺打開虛掩的門：“來來明，就等你了，你看看不是說吃排骨米飯麼還買這麼些饅頭，淨浪費錢還買酒，你又不喝酒，大爺家裡啥都不缺，以後不興這樣了昂，快坐下歇歇，馬上吃飯。”黎明打著哈哈沒有多說什麼，畢竟王大爺王大娘是城裡人，他們不嫌棄自己這個老巴子幫他這幫他那的，已經讓他心裡過意不去了。要知道八十年代的的城裡人還是很牛逼的。“小明，我去街道問了，你那個窗改門原則上是不允許的，但是法律上不外乎人情，最好彆大睜明眼的開，最好晚上悄摸的乾，把門提前做好，開開以後直接按上門，收拾好了啥事沒有，過時候了鄰居也不能叨叨什麼了。畢竟也不礙鄰居什麼事。”王大爺笑著解釋。其實哪那麼好說話，要不是王大爺提著一盒子好荼，再說都認識，又不妨礙街道上什麼，所以才肯跟王大爺支這個招，加上王大爺說是自家親戚，人就不駁他的麵子。朝
中有人好做的官。黎明看到王大爺不明說，他也不說啥，心裡想著以後必定還上這個大人情。他端起水杯：“大爺感謝您和大爺對我這麼好，不嫌棄我這個老巴子。謝謝！”黎明說著眼底起了霧。“你這孩子怎麼說這樣的話，我也是農村上來的，大爺隻不過比你早來了幾十年而已，看到你我就好像看到了年輕時的自己，不容易呀。”大爺感慨萬分。“其實往上數三代都是莊戶人，申城以前是個海島，三麵環海，海廣人稀，四麵八方的人聚在一起，形成了現在的申市。孩子好好乾，雖然房子小點也算有了立市之地，找個中意的媳婦。等你的孩子在這裡出生，也就是地地道道的城裡人了。王大爺喝了點酒，高興的臉都紅了。黎明是個辦事利索的人，吃完飯去工地上工的同時，跟黎強說：“小叔，有個小活咱乾不乾？就是那邊的鄰居有個不大的房子，那窗鄰街也夠大，想把窗改一下門，需要提前把門做好，開開後直接按上。房主那意思最好晚上乾，彆讓彆人有樣學樣，最好一睌乾完，錢多錢少讓您看著算。您看這活咱接嗎？”“接呀為啥不接，蚊子血也是血呀。這幾天咱又不忙。錢是慢慢掙的，有小錢放在一起就是大錢。”黎強笑著說，露出了好看的一對虎牙，腮邊的酒窩更長了。黎明之所以沒跟黎強說這是他買的房子，一是怕他有啥想法，二一個錢多錢少的不好說話，況且他還是了解黎強這個人的，不是那些偷奸耍滑的主，所以讓黎強一切看著辦他很放心。“那小叔給你鑰匙，人說了包工包料，完事人直接給咱錢。我的夜校再有兩天就上完了，等您收拾完算好多少錢，我去給您結賬。”黎明把鑰匙遞給黎強。第二天是周末，早市上人聲鼎沸好不熱鬨：“抓小偷，抓小偷。”黎明正忙著，抬頭一看，一名中年男子，穿得板板正正的不像壞人，但一雙眼睛賊溜溜的，不敢直視人。拿著個不小的布袋子正往前跑。早市上人本就多，加上他手裡的布袋子少說也得十來斤，所以他根本就跑不起來。反而是後麵追的人，人高馬大，一聲幺喝，人群自動閃出條路來。眼看著大個子幾步就要追上了。中年男人就想斜刺裡衝出去，哪料黎明不聲不響的伸出一條大長腿，中年男人慌不擇路，一個不注意就親上了土地，而且還是乾硬的地。後麵追過來的大個子直接把小偷扭到管理所去了。黎明繼續賣肉，不一會，大個子回來了，把手裡追回來的吊瓜放在黎明的攤上：“給，咱自己吃行，不花錢想偷著吃沒門沒窗戶。兄弟你沒看著，這老小子的布袋子裡要啥有啥，有麵有菜的，啥都有。據說這家夥還是吃公糧的，端的是鐵飯碗，出來偷純脆是他媽的有病，見了人家的東西手癢癢，在這片還挺出名的。管理所的常客你說氣人不氣人？”抓小偷的大個子是個賣吊瓜的，自己種的，這東西不值錢，栽上幾棵滿山遍野的長，產量還高。黎明也沒客氣，裝上一斤多肉，主要是裝多了怕大個子不要，這年頭都不是有錢的：“來而不往非禮也，拿著，你要不拿吊瓜我也不要哈。”大個子笑了，“那我賺便宜了哈，以後再說，謝謝了兄弟。”
黎明想著王大娘喜歡吃吊瓜，烙個餅啥的，一會給王大娘送去。隔天，黎明的夜校結業了，還發了個大紅的證書，連同筆記本，他準備給小叔過過目，彙報彙報，順便把窗改門的錢給小叔結了。黎強接過證書和筆記本，看著黎明每節課都記得很詳細，黎強點點頭。“這個你收好，等咱接大活的時候就用得著了，技不壓身。”黎強又抽出兩張大團結遞給黎明，這是你的。黎明也不推辭，這是小叔給他的介紹費。介紹……黎明靈光一閃，改革開放以後，大大小小的房地產中介，如雨後春筍遍布申市的各個街道，房地產市場蒸蒸日上，政策又允許，有便宜合適的待拆遷的房子還可以留下，黎明的心裡興奮起來。第二天中午吃完飯，黎明也不午睡了，拿上相應的證件去工商所辦了營業執照，又去做了廣告牌。又去舊貨市場淘了個舊寫字台，四把舊的椅子，小叔的活乾得很利索，屋裡原來就很乾淨。黎明環顧四周，雖然房子隻有十多個平方，但做個小中介是矣。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隻是這個中介得有個懂得的人來乾才好。黎明突然想起一個人來，她來坐鎮這個小中介再合適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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