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臥室中,雪白精致的臉上,濃密鴉睫輕輕顫動,琉璃般清透的瞳孔在黑暗中緩緩睜開。
獅絕毫不意外地和那雙眼睛對視上。
他的大腦有一瞬間的空白。
“剛剛發生了什麼?”阮梨輕問出聲,剛剛從混亂中醒來,她的大腦並不很清醒。
清脆的聲音將愣神的獅絕驚醒,他目光無處安放地四周掃視,灼熱的溫度從脖頸蔓延至耳根,連同聲音似乎也被火焰炙烤地滾燙:“沒、沒什麼,就是你剛剛替我治療,體力不支暈倒了。”
“謝謝你,阮梨。”
獅絕將剛剛的羞澀屏退後,目光真摯地看著阮梨,碧綠的眼睛像是夏日倒映綠蔭的湖水,清澈見底。
他在齒間將“阮梨”二字於心間反複研磨。
阮梨,雌主。
“你不是已經道謝過一次了嗎?”阮梨嘴角勾起淡淡的笑容,實則心底早就被眼前金發碧眼、眉眼深邃的羞澀道謝的小帥哥給帥迷糊了。
臥室內剛剛點亮的燈光映在獅絕身上。
他“噌——”地一下起身,聲音結結巴巴:“你還沒有吃飯、我去下麵看看飯有沒有做好。”
他倉皇逃離的時候,兩條腿還互相絆了一下,幸好獸人四肢異常協調,否則他就要在阮梨麵前表演一場平地摔了。
阮梨揉了揉有些刺痛的太陽穴,稍作休息後,便被“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催著下樓了。
“怎麼下來了?”白鶴坐在客廳,手指在懸空的屏幕上點來點去。
“雌主醒了。”獅絕撓了撓後腦,臉上羞紅半褪。
白鶴聽到樓梯上的第二道腳步聲響起,收起智腦,抬眸望向阮梨:“雌主,星網顯示,你的第四個獸夫將在今天晚上到達,第五位獸夫因居住環境特殊,將於七日後到達。”
阮梨下樓的步伐頓了一下,而後隨意應道:“知道了。”
白鶴繼續:“兩個獸夫的信息我已經整理好一份資料發到了你的智腦上。”
阮梨走下樓,悄悄揉了揉肚子:“嗯嗯,我一會兒就看。”
旭墨將廚房的飯菜端到餐桌上,貼心地拉開座位,笑眯眯看向阮梨,“雌主,你坐這裡。”
阮梨一時之間沒有反應過來,直到看見那個紅頭發笑眯眯的像是狐狸一樣的妖媚少年正看著她,她才後知後覺原來“雌主”是在叫自己。
阮梨坐在旭墨拉開的椅子上,而後有些局促說道:“以後可以直接叫我的名字,不用叫雌主。”
空氣忽然凝滯一瞬間。
阮梨甚至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說錯話了,還是說她一下子改變太大了,導致他們懷疑自己?
阮梨的大腦一時間急速運轉。
“我知道,我之前做了很多過分的事情,”她輕咳兩聲,組織語言:“我替自己之前的行為向你們道歉,以後我會改正,不管你們相不相信,我都不會再像之前一樣肆意辱罵和虐待你們。”
“如果你們身上受傷了,也可以和我說,我會提供治療,不過我的治療能力隻有一級,或許效果不是很好,我也會努力提升自己的治療能力的。”
沉默。
還是沉默。
也是、她自己也不相信一個人會莫名其妙的突然變好。
阮梨的內心一瞬間有些低落。
“我相信阮梨。”清淡冷寡的聲音響起。
阮梨視線望過去。
是那個白發白瞳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