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姝按照北堯教的方法,深呼吸了幾個回合,果然感覺那種重壓感減輕了些。
接著,她繼續往上走。
再走十級左右,哪怕調整呼吸,她也能明顯感覺到自己呼吸不暢了。
此時還不到半山腰的位置。
她身邊的人少了大半。
剩下的人無一不喘著大氣,還有人上了一級台階便已癱坐於階上。
但雲姝還沒覺得到這種程度。
她想,興許這就是平日無痕師尊對她的訓練的效果。
想當初她到這的第一天,正常爬個台階都累得半死。
如今已可以再如此重壓下走到如此地步了。
她不免在心裡小小肯定了一下自己:雲姝同學,好樣的!
她再次提腳邁上一步。
慢慢地,雲姝感受到了天氣的變化。
越往半山腰走,刮在身上的風就愈加凜冽。
風裡還夾雜著冰雹一樣的東西,從米粒大漸漸變成豌豆大小。
體感溫度逐漸下降,又無法使用靈氣避體。
甚至能看到從上方有人滾了下來。
雲姝連忙調整姿勢,重心下移。
風刮得臉生疼,眼睛都睜不開。
還要躲避快速襲來的冰雹。
她乾脆低下頭,不再往上看。
霧越來越濃,以至於她隻能觀察自己眼前不到半米的位置。
連爬台階都需要用手摸索。
耳邊隻剩下喧囂的風聲,她看不到其他人,也漸漸聽不見其他人的說話聲或喘息聲。
似乎這問心路上隻剩了她一人。
她覺得累了,在台階上稍作停留微微喘氣。
想到前世,她自小是個孤兒,在山裡的福利院長大。
福利院的窗戶破舊,每到冬日,便被風刮得窗柩吱呀作響。
她不愛說話,隻愛讀書。
雖說條件艱苦,可也一路讀完了書。
畢業後她自己買了一套小公寓,一個人住著。
公寓坐落在海邊,每到冬日的夜晚,便是這樣喧囂的風聲。
她沒有什麼朋友,也沒有養過什麼寵物。
尤其到了周末的晚上,世界一片寂靜。
後來到了末世,夜晚的喪屍停歇下來,基地的人都極為疲憊。
很多個夜晚她在高塔上獨自守夜,也是這樣不絕於耳的風聲。
像是在提醒著她還活在這個世上。
她本也不是什麼多加出眾的人,在末世前更是肩不能提手不能抗的。
隻是從來,她都隻有自己一個人。
能依靠的也隻有自己。
靠著自己讀書,靠著自己掙錢,靠著自己活下去。
末世的那個時候,有的時候她也想,自己這樣活著的意義是什麼呢?
沒有家人朋友,沒有在乎自己和自己在乎的人。
可是每每她想要結束自己時,便又想要繼續活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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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壓已經從肩部的承受範圍擴散到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