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淵這麼一說，雲姝恍然大悟。
修源宗的地界上，四季不分，故而她對時間的概念很是模糊。
隻是每天日升月落，卻記不清究竟過了多少時日。
晚風輕拂，帶著一絲絲聖靈花的香氣。
她記得一年前問過長淵，他說聖靈大陸各域的聖靈樹，每逢四月開花，花香隨著靈氣彌漫整個大陸。
她去年來的時候，正是四月，聖靈樹剛開始開花的時節。
如今，竟又到了四月嗎？
看著雲姝恍然的樣子，長淵知道，她必然是不記得的。
他仍舊沒有接過那套衣服。
“你說你並不記得你的生辰，我想今日，於你而言應當也是一個重要的日子。”
其實連雲姝自己，都沒有刻意去記得自己來這的日子是哪天。
她來到這，原身並不知道自己的生辰，所以她也不知道。
而她自己，前世是個孤兒，也不知道自己是哪一日來到這個世界上。
福利院裡孩子多，通常都是一些人生日相近便一起過了。她常常獨來獨往，沒有什麼人關注她，也是常常被忽視的那個。
後來到了末世，生存都困難，日子都記不清楚便更加沒有過生日這個概念。
雲姝怔怔地看著眼前人，她自己都記不清的日子，原來他放在了心上。
她頓時明白手中這套衣服的含義。
隻覺得手心微微發燙。
所以，是禮物嗎？
兩世以來，甚少有人，這麼將她放在心上過。
“你修行劍道，少不了刀光劍影，又愛招雷劫，這件衣服對你來說，應當是極為實用的。”
所以長淵不明白，她為何要拒絕。
他甚少會有情緒，可是今日，他的情緒很多樣。
明明是看她時常受傷，才命人專門去縫製了這件衣服，又趕在今日快馬加鞭從神山拿回來。
她明明覺得那套純金色鳶尾弟子服太過張揚，卻寧願穿著這件把他送的再送回來。
明白這個事實的長淵覺得心裡湧上一種不快感。
這種不快來源於哪，很顯然是眼前人。
當他意識到這一點時，他又覺得懊惱，在神山時，他麵對任何事都是喜怒不形於色，甚至幾乎不動情緒。
可如今麵對一個小小的雲姝，竟牽扯出他百般的情緒。
他收斂心神，語氣恢複平靜，又似是有些賭氣般。
“東西既然送出去了，就斷沒有再收回來的道理，你若不喜歡，丟了便是。”
說完不待雲姝再回答，他輕敲桌子。
清風和兩小隻便進來了。
長淵收起情緒，淡淡道：“上菜。”
清風和雪團敏銳地察覺到屋內的氣氛不對，隻有盤盤聽到這話一股腦跑到雲姝身邊坐下：
“歐耶！開飯開飯！”
聽到長淵的話，雲姝一時竟覺得有些羞愧。
長淵事事為她考慮周全，可她這般對待彆人。
換做是她自己，她也定覺得十分難過。
她看著對麵的長淵垂著眸不再看她，似乎總是格外強大的他在此刻有些破碎。
她心中歉疚，歎口氣，站起身來，走到內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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