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謝家大門那一刻,涼風一吹,胃開始痛。
靳祈霧胃不好,經常性胃疼,此刻,她疼地蹲下來,手腳冰涼地蹲著,動彈不得。
一時間,心和胃,不知道哪個更疼。
謝裴琛追出來,走到她身旁慢慢停下,脫下身上的大衣蓋在她身上。
靳祈霧就這麼蹲著,好久沒出聲。
謝裴琛也沒出聲,站在那安靜陪著她。
不知過了多久,靳祈霧按著腹部站起來,抬眼,看到謝裴琛穿著一件單薄的衛衣,在寒風中瑟瑟發抖。
她一時哭笑不得:“你瘋啦?凍感冒了彆賴我。”
邊說邊把身上的外套還給他。
謝裴琛蹙眉:“走吧,跟我回家。”
她擦了一把眼淚,彆開臉說:“我不回。”
謝裴琛注意到她還在捂著肚子,歎了口氣:“那也行,我送你去醫院。”
靳祈霧鬆開手,搖了搖頭:“不用了,現在好多了,回家吃點藥就行。”
“霧霧,有些事情不告訴你,是不想讓你被仇恨牽絆。我們都希望你能快樂地成長。”謝裴琛輕輕揉著她的頭發,他跟她一向都很皮,此刻的語氣是前所未有的的溫柔,“彆怪舅舅和哥哥,好嗎?”
靳祈霧隱忍著吸一口氣,點頭,但不說話。
她不敢開口,生怕一說話就會哭出來。
靳祈霧轉身走向停車的地方,“哥,對不起……也幫我跟舅舅說聲對不起,他也是關心我,是我一時心急,太衝動了,說了些不該說的話。”
謝裴琛跟她身後,道:“一家人之間,不用說對不起。”
鼻尖一酸,她加快了腳步,極輕的聲音說:“謝謝。”
“一家人之間,不用說謝。”謝裴琛一改往日的頑劣,此刻就像個知心大哥哥,溫柔地說,“到家了給我發消息。”
“好。”她眼前一酸,應下。
上車後,她猛踩油門,車咻的駛出了謝家彆墅,衝到了馬路上。
她找了個偏僻的角落停下。
下一刻,所有的堅強都土崩瓦解,終於抑製不住內心的痛苦與難受,靳祈霧將額抵在方向盤上,汽車喇叭拉開一道長而刺耳的鳴笛聲。
她放聲哭出來。
原本平複的胃痛再度席卷而來。
天已經黑透了,沉沉的,濃墨壓在天上,被一層濃霧覆蓋,彆說月光,連星光都不曾透出半分。
這條冷清的街道寂靜無聲,隻有偶爾傳來的風聲,更襯得她的哭聲格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