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是複雜的,卻又經不起推敲的!
理智也好,感性也好,縱然是聖人,也無法選擇最正確的答案。
所謂舍生而取義,所謂明知不可為,卻要去做!
膽怯是人類的本性,勇氣卻是人類的讚歌!
這個世界上,唯一可以抵抗恐懼而衝鋒的,唯有人類。
勇氣!
是英雄!
決不可玷汙!
這是關係到一個人的信念!
李俊放任張順離開,看著對方的船隻,慢慢消失在江水中。
沒有人反對,很明顯,從李俊強勢站位,將張橫拿下的刹那,所有人都將他當作頭領了!
事到如今,放也好,不放也好,都是由他處置!
至於是否違背軍令,已經不是時文彬、阮小七才能夠掌控的事情了。
夜色更濃了,李俊站在原地,不遠處童家兄弟一臉遺憾上前。
“哥哥,不該如此任性啊!”童威長歎一聲,滿是歎息之色。
童威道:“就該砍下那廝的腦袋!以張橫的性子,遲早會是我們的禍患。
以張橫的性子,往後也不會謝哥哥的恩義,絕對會怨恨哥哥今日凶狠!”
李俊歎息道:“人各有誌,我無愧於心便是!
張順與他哥哥不同,我今日不是為了張橫,而是為了張順!
張順沒有拜入宋江門下,此人本領非凡,若是能夠招攬入梁山,定然裨益甚多。”
此話一出,眾人都是沉默。
原來李俊是生的這個心思,現在想來,的確如此,若是殺了張橫,那定然無法招攬張順,還有可能將此人推入宋江陣營。
李俊環視一圈,望向時文彬道:“還請時相公,與我一同回去吧!”
時文彬苦笑一聲,點了點頭道:“事到如今,唯有請時相公與我去見梁山之主了!”
時文彬詫異道:“王將軍也到江州了?”
李俊點頭道:“將軍擔憂相公安危,親臨此地,坐鎮指揮,我等來此,都是因哥哥安排!”
時文彬心中五味雜陳,心緒複雜,半晌過後道:“我與李頭領一起去便是!”
一旁阮小七道:“時相公,宋江已到江州,定要除去您,還要三思而後行。”
此話一出,時文彬長歎一聲,心灰意冷道:“我沒有做錯任何事情,為何這般對我?”
李俊抬起頭,回道:“時相公,這個世界,從來都沒有對錯!”
“沒有對錯嗎?那我堅持的都是可笑嗎?”
“不!普通人尋求的是利益,而偉大的人追求的是理想!理想是不被利益所容忍的。”李俊沉聲說道。
短短幾句,猶如雷霆降臨,讓時文彬一陣沉默。
他縮在原地,明明不是他掉入江水中,此刻,竟如一個蝦子般縮著身子,滿臉彷徨。
李俊瞥了一眼阮小七,沉聲道:“回家!”
阮小七竟沒有絲毫的反駁,點點頭道:“走!”
不知不覺中,便是阮氏三雄最叛逆的阮小七,也被李俊所折服。
有些人,
天生是做統帥的!
這些不需要學習,而是天生就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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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濃,月隱,黑藏,冷風,寒心。
一艘扁舟前行,好似漫無目的前行。
船頭破開江水,掀起浪花朵朵,不知為何,前方竟掀起霧氣沉沉。
這一切,好似進入另一個世界。
張順拚命滑動著船,額頭大顆大顆的汗珠落下,猶如黃豆一般。
他強壯有力的臂膀,此刻好似可以撐開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