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朝奉瞪圓眼睛,身形搖晃,身後兩名年輕婢女,趕忙扶住他。
老莊主好不容易穩住身形,甩開婢女的手,再次問道:“說話啊,都啞巴了嗎?”
祝龍抬起頭,眼淚橫流,悲聲道:“父親,宋江那廝不戰而逃,丟下三弟不管。
原本都要拿下李家莊,沒想到梁山軍突然殺到,三弟倉促應戰,讓梁山豹子頭林衝擊敗,又被徐猛子偷襲,那廝一斧頭把三弟腦袋砍下,胸口都砍開了。
嗚嗚嗚嗚嗚!
三弟死得好慘啊!”
“啊!!我的兒啊!我的彪兒!”祝朝奉悲痛嚎哭,老淚縱橫,整個人噗通倒地,眼淚鼻涕一大把。
祝龍急忙爬過去:“父親保重身體,事到如今,此仇不報,誓不為人!
李應那廝果真與梁山勾結,應將此人碎屍萬段,方泄心頭之恨!”
祝虎也道:“父親,當務之急,還得重振精神,與扈家莊聯絡,我們兩莊守望相助,先行擊退梁山,再占了李家莊,為三弟報仇!”
祝朝奉卻一直嚎哭,一想到兒子慘狀,隻顧著大哭。
千算萬算,唯獨沒有算到梁山膽大至此!
他三個兒子,都是人中龍鳳之輩,現在大戰未起,就死了一個兒子,對於祝朝奉來說,簡直就是天塌了。
祝朝奉漸漸穩住心情,人死不能複生,現在哭破天,三兒子也回不來了!
“報仇,必須報仇!梁山王倫,李應,徐猛子,所有的人都該死!我與梁山誓不兩立!”祝朝奉惡狠狠說道,他努力撐起身子,“派人傳信去扈家莊,扈三娘跟彪兒有婚約,把消息帶過去!
梁山要尋我們祝家莊麻煩,也不會饒過他們!”
祝龍想了想道:“父親,事已至此,反正咱們抓了梁山兩個頭領,索性殺了祭旗,也好讓梁山知道,我們不是好惹的!”
“沒有錯!他們殺我兒子,那我就殺他們的頭領!兩個全部殺掉!”祝朝奉紅著眼睛,滿是仇恨。
“不可,萬萬不可!”
正說著,外麵走來一個人,正是祝家三兄弟的師父欒廷玉。
祝朝奉神色一凝,厲聲道:“欒教頭,為何不可?我兒子死了,難道白死了?”
欒廷玉趕忙道:“莊主,您的心情我能理解,可是眼下殺死那兩個頭領,隻能泄憤而已,好處卻一點都沒有。”
祝朝奉穩住心神,沒有發怒,冷聲問道:“教頭,我三個兒子,對你敬重有加,我倒要聽聽,你反對的道理。”
欒廷玉道:“據我所知,我們這次抓的梁山頭領,這兩個人都是書生,一個擅雕刻,一個擅書法,即便放在梁山,也都是輔助之類的人才。
他們說是頭領,更像是工匠文士。
這種人,即便咱們把他們殺了,對於梁山而言,不疼不癢,根本無法傷到梁山根基半分,反而會讓梁山士氣大盛,對我們毫無益處!
不但如此,眼下宋江軍回返鄆城,分明要坐山觀虎鬥,咱們不經朝廷命令,私自殺了這兩個人,一個不好,還可能得罪朝廷!”
祝朝奉聽到這話,來回踱步,沒有急著表態。
過了好一會,祝朝奉道:“那依教頭的意思,眼下我們祝家莊該當如何?”
欒廷玉抱拳道:“第一,速速派人聯係扈家莊,萬萬不可讓扈家莊讓梁山、李應等人挑撥離間,有扈家莊臂助,那就把握甚大!
至於第二,固守本莊,祝家莊易守難攻,我們根本沒有必要主動尋敵!
如果梁山軍撤軍,我們就攻打李家莊,或者偷襲梁山的運輸隊,往返幾次,梁山定會疲於應對。
隻要我們守住幾次,官府看到我們的價值,肯定還會派兵來援。”
此話一出,祝虎、祝龍都一臉興奮。
祝龍道:“父親,師父所言甚好,咱們莊子堅固無比,梁山想要攻破,難於登天,咱們糧草甚多,完全能耗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