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寶燕本就是聽話乖巧的性子,讓她說出如此大膽的話,其實是非常艱難的。
何況,這個年頭,封建禮教猶在,一個女子主動求愛,更是容易被人當作另類。
若是這麼看,花榮的妹子,也是外柔內剛的性子,自己的幸福,更願意自己去爭取,不想錯失。
花家小娘子說完這話,身子微微一顫,顯然是萬分緊張,嬌嫩的臉蛋,此刻紅的跟蘋果一樣。
王倫細細看著,他的手掌心傳來臉上發燙的溫度,還有一雙羞怯中堅定的眼神。
“此事我會與兄長說,不過,不是現在。”
女人都堅定至此,他若是還推三阻四,那也是不叫男人了。
“我願意等,等到伯伯來接我。”花寶燕麵露歡喜之色。
王倫鬆開手,轉身道:“眼下山中還有諸多戰事,而且諸多統領,都沒有婚配,我作為山寨之主,現在就忙著婚娶,並不妥當。
起碼要等大勢平穩,我會向你家族提親。”
得到肯定而明確的回複,花寶燕垂下頭,幸福的都要昏過去了。
她心臟噗通噗通狂跳,終於等來肯定的答複,她終於不用再日日擔憂,胡思亂想。
“伯伯這麼說,奴的心安定了,不管要等多久,奴都願意等。”花寶燕昂起頭,心滿意足說道。
王倫想了想,剛才特意回屋子拿的東西,還是拿出來好了。
他從懷中取出一個小盒子,遞給花寶燕道:“送你的。”
花寶燕一臉驚喜,雙手接過,然後小心翼翼打開,裡麵放著一對珍珠耳環。
“伯伯,算是定情信物嗎?”花寶燕一臉柔情,滿是愛慕的望著王倫。
王倫愣了一下,點頭道:“給寶燕留個念想,我若是不在山中,此物可以把玩。”
花寶燕頓時站起身,眼眶又是一紅,她想哭,又想笑。
以前看書時,說人太高興的時候,就會哭,她當時一直不解,今日才知道,老祖宗的書裡麵,說的都是真情實意,從不曾欺瞞過。
她緊緊握著木盒子,猶如世界上最珍貴的寶貝,花寶燕小心塞進長袖中。
“奴好喜歡。”花寶燕一字一頓說道,轉而又懷中取出一個香囊,遞給王倫,“這是奴繡了許久的,一直都想送給伯伯,又怕伯伯厭棄奴。
奴害怕被伯伯拒絕,三番五次,多次遠遠望見伯伯,卻又不敢向前。
那些日子,奴每天都會胡思亂想,
奴好多次都想鼓起勇氣,將這香囊送到伯伯手中,
可是一想到您拒絕我,或者厭棄、討厭怒的眼神,奴便好害怕,我好害怕被您拒絕。
對不起,實在是對不起啊!”
花寶燕說到這裡,眼淚止不住往下流,撲簌簌的,猶如一顆一顆的珍珠。
王倫聽懂了話中的意思,他怔怔站在原地,
習慣了血與火,
習慣了殺伐與狠辣,
習慣了爾虞我詐,
習慣了殘忍與殺戮,
唯有這一刻,他赫然發現,花寶燕真摯而沒有絲毫雜質的赤誠情感,
簡直是世間罕有的珍寶!
王倫一想到,過去數月當中,這個嬌小而柔弱的女子,飽受多少情感掙紮,猶猶豫豫之中,無數個日夜的徘徊與惶恐。
縱然如此,她依舊堅定的出現了,
她很怕黑,卻在扈三娘出現後,毫不猶豫的勇敢,忍受著蚊蟲的叮咬。
到了現在,她竟然還在向自己說“對不起”。
王倫抬手按住她的小腦袋,柔聲道:“傻姑娘,莫要哭,你是我王倫的珍寶。
莫要妄自菲薄,
來,
也不要彎著腰,挺起脊背,自信一點,你家世甚好,自身條件也很好,那更要相信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