尖尖聲音一出,戴宗、楊林兩人瞬間彈起,同時望向樹上。
大樹上蹲著一個瘦削漢子,五官小巧,眼神中透著一股賊勁。
他頭發亂糟糟的,穿的衣衫也不齊整,隻是腰間紮個包裹,正笑嘻嘻望著兩人。
楊林臉上黑氣一冒,將手中長槍豎起,殺心大起。
這到梁山入夥,跟去彆的地方做山賊,那是大為不同。
梁山眼下擺明是要造反,跟朝廷勢不兩立,若是現在讓人探查到身份,他們人頭都要不保。
既然如此,不如殺了這廝,免得走了風聲才是。
戴宗卻不同,見那廝麵無懼色,眼裡亮晶晶,隻怕也是某個好漢。
他心中盤算,本著冤家宜解不宜結,若是能化敵為友,自然是好,若是此人有歹心,再殺不遲。
“這位兄弟何方神聖?為何要偷聽我們兄弟二人說話?實在不是君子所為。”戴宗沉聲說道,直接占據道義高地。
瘦削漢子哈哈一笑:“哥哥此言差矣。小弟躺在樹上睡覺,已有半個時辰,乃是兩位大意,沒有發現小弟在樹上躺著。
我本不想聽你們說話,實在是被你們吵醒,我這耳朵又不能閉上,自然聽到幾位說的話。
小弟算不得哪裡的大人物,隻是一個小毛賊,乃是上不得台麵之人。”
戴宗頓時鬆了一口氣:“原來都是誤會,這位兄弟,還請下來說話。”
時遷嘿嘿一笑道:“您身旁哥哥要殺人,俺可不敢下來。小弟問幾個事情,問清楚,我要麼走人,要麼你們走。如何?”
戴宗暗想這廝倒也不傻,順勢道:“這位兄弟,你隻管說來。隻要我知道的,一定知無不言,言無不儘。”
時遷身如靈猴,起身一跳,直接到更高的樹枝上,他這一手輕功,靈巧至極,關鍵沒有發出半分聲音。
便是簡單露一手,便讓戴宗、楊林同時眼睛一亮,他們都是練家子,那都是有眼力的,一眼就能看出時遷的本領不俗。
時遷掛在樹枝上,低著頭道:“你真的是戴宗戴院長?我早聽聞梁山精英司統領,招賢納士,戴院長有舉薦之職。”
戴宗心中一喜,頓時道:“你都聽到我們說話,我們便是梁山中人。我乃戴宗,貨真價實,此番北上執行公務。”
時遷一聽這話,頓時從樹上跳下,直接跪在地上,拱手道:“小弟時遷,祖籍高唐州人,流落在此,小人身高五尺,沒什麼本領,隻有些飛簷走壁擅長,便做一些偷雞摸狗的勾當,算不得什麼好漢。
隻是小人卻從不害人,向來也是劫富濟貧,今年前後多次聽聞梁山王倫哥哥大名,小弟仰慕至極,隻是苦於無人引薦,生怕去了也不得招用。
今日得見戴宗哥哥,小弟願意奉上投名狀。”
戴宗一把將他扶起:“時遷兄弟,快快請起,莫要說這些喪氣話。
我們江湖中人,很多出身微末,以前是迫不得已,往後做正道之事就是。”
時遷激動道:“戴宗哥哥這番話,簡直暖了小弟之心。小人無以為報,往後定儘心為山中效力。”
“這就對了。這入山的事情,由我作保,隻不過,你怎麼在這荒郊野嶺待著?”戴宗順勢問道。
時遷苦笑道:“實不相瞞,小弟之前吃了官司,還是薊州城的楊雄救了小弟。
小人外號鼓上蚤,自吃官司,城內自然去不得,隻好遜一些古墓,弄些東西售賣,養活著五臟廟。”
戴宗與楊林對視一眼,說的偷雞摸狗,簡直就是混到慘兮兮的地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