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龍岡,落鬆坡。
日落西天,霞光萬丈,神光照大地。
穀中山呼海嘯的歡呼聲,此起彼伏,無數梁山將士仰天大吼,有人在哭,有人在笑,還有人在大吼!
血流滿地的山地中,無數的屍體,積攢出這一場慘烈的勝利。
有人丟掉鎧甲,有人丟下長刀,楊雄跪在地上,反手一拉,將頭盔扯下,長發頓時散開,他根本不在意。
“哈哈哈哈哈!我們贏了!我們打贏了!我們才是最強的!”楊雄伸開手,這雙手沾滿鮮血,此刻他捂住麵孔,嚎啕大哭。
死裡求生,身上中箭矢七八枝,左臂受傷,小腿也有槍傷,能夠堅持到現在,完全就是靠著一股韌勁。
換做以前,楊雄覺得自個絕對撐不住,然而,望見武鬆哥哥,從頭到尾,好似永遠不會疲倦,簡直是天神下凡一樣,永遠挺立在最前方,戰無不勝,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攔他。
楊雄放下手,感覺一種眩暈的脫力感,眼皮沉重的猶如壓著一座山。
他好累,好想安安靜靜的睡上一覺。
“哥哥!我們贏了!”正在這時,石秀一瘸一拐走來,二話不說,將手中卷刃的長刀一丟,跪在地上,抱住楊雄!
便是拚命三郎,此刻也是嚎啕大哭!
太難了!
好多次都以為要死了,他殺的雙手都軟了啊!
這些悍不畏死的軍士,何曾見過這樣?
他都做好戰死的準備,好在終於勝了。
楊雄哈哈大笑,抱著石秀,心中歡喜不已。
贏了!
他們都立功了,還活下來,往後的前程,穩妥了。
歐鵬跪在地上,卻是望著地上的馬麟,抹著眼淚:“馬麟兄弟啊,你可不能死啊!醒一醒,你給我醒過來啊。”
然而,馬麟睡在地上,一聲不吭,慘白的臉色,生命力在流逝,周遭的梁山軍士,圍成一圈,神色黯然。
武鬆闊步而來,他雙手持著卷刃的長刀,臉上露出嫌棄之色,順勢丟在馬麟身旁。
他渾身跟包漿一樣,人還沒有走近,便有一股濃烈的血腥氣,他滿臉是血,唯有一雙眼睛,充滿凶煞之氣。
周遭軍士紛紛讓開一條道路,望向武鬆的眼神,既有欽佩,還有畏懼。
便是諸多統領、頭領,很多人以前對武鬆不了解,從而他對他身為統領多有不解,甚至有所不滿。
然而,這一戰之後,武鬆之名,再也不會有人質疑了。
“武鬆哥哥!”
“哥哥!”
“武統領!”
“我們沒有給哥哥丟臉!”
.........
一雙雙眼眸,滿是赤誠與火熱,武鬆連連點頭,順勢抬手,學著王倫哥哥曾經的模樣,輕拍他們的臂膀,用沉穩的聲線鼓勵他們。
“我有你們這些兄弟,感到驕傲!我武鬆能夠與大家誓死拚殺,這輩子值了!”武鬆高聲喊道。
眾多軍士麵孔漲紅,一個個感到無限榮耀。
武鬆闊步走到馬麟身邊,他緩緩蹲下身,低聲道:“馬麟兄弟,當初鄭魔君都沒殺死你,可不能死在這裡!
都說百十人都近不了你的身,莫要讓我失望!
速度起身!否則我可要軍法從事了!”
這話一出,眾人多是不解,便是歐鵬昂起頭,臉上掛著淚痕,張口欲言,卻又說不出口。
就在眾人猶豫中,神秘的一幕出現,原本緊閉著眼睛的馬麟,再次睜開眼睛。
馬麟嘴唇一陣發白,很是倔強地道:“我跟武鬆哥哥一起廝殺過,上次差點死了,這次也死不了!
我可是百十人都不能近身的猛將!”
“哈哈哈哈哈!好,非常好!”武鬆高興的大笑,笑著笑著,眼淚便流下來。
歐鵬見到馬麟蘇醒過來,又是激動又是高興,直接趴在馬麟身上,一陣大哭。
突然,遠處的軍陣中,陸續簇擁過來一群武將,武鬆抬頭望去,正是林衝、秦明、黃信、徐猛子,還有楊林、鄧飛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