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被褥之下,藏著一個熟悉的包裹。
李雲眼角一抽,神色複雜。
既有欣慰,又有遺憾,還有一些傷感,諸多情緒紛紛湧上,還真是讓人感慨。
他抬手一抓,猛地打開,隻見一條條金燦燦的金條,呈現眼前。
“這傻子!”李雲心中一暖,不知為何,竟是讓他感動又難過。
李雲毫不猶豫,一把將金條倒出,然後換了一個小的貼身包袱。
二話不說,李雲換掉衣衫,喬裝打扮一番,掏出一個鬥笠帽,又拿出一條纏脖的圍巾,直接脖子一卷,遮擋住半張臉。
等做完這一切,李雲將包袱係在腰間,這些金條,他是不會收下的,這是他做事的信條。
等做完這一切,李雲將房門關好,站在屋簷下。
天空濃雲遮蔽,黑沉沉的,李雲抬頭望天,鵝毛大雪,傾瀉而下。
遠遠望著,好似一朵朵臟臟的雪花,甚至灰蒙蒙的,好像很不乾淨。
李雲長籲一口氣,竟然化作一條白色的霧氣。
他伸出手,頓時有雪花落在手掌中,很快融化,化作雪水。
溫度下降了,一呼一吸之間,有一股清冷的感覺,不知道為何,有時候雪天,給人一種興奮感覺,可又有一種擔憂的感覺。
李雲忽而想到孩童時候,每次下大雪,歡喜蹦跳的模樣,可是做了都頭之後,見多了每次大雪,凍死在城牆之下的流民。
他的心情一陣沉重,絲毫沒有下雪的歡喜和愉悅了。
李雲甚至想祈求,雪下的小一些,最好早些結束才好。
這些奇怪念頭閃過,李雲搖了搖頭,自嘲一笑:“可笑至極,多大的歲數了!
竟然開始悲天憐人來了?
也不掂量自己本事,我呸!”
李雲低頭掃過院子,路麵早就積滿白色雪花,隻要踩上去,便是腳印。
隻是雪大,朱富過來的腳印,早已消失不見。
李雲站在原地,翻牆從西邊離開,竟是院子中不曾留下腳印。
李雲站在箱子中,卻是朝著南門而去。
他速度很快,根本不停留,雪很大,路上根本沒有多少人,即使有人,那也都急匆匆趕路,一個個低著頭,都想要早些回家,哪裡去管路邊之人。
加上李雲喬裝打扮,根本看不出來,他是李都頭。
他走得快,身上都開始冒汗,恨不得長出翅膀,直接飛出城外。
他出了南門,又馬上向西門而去,便是避開眼線。
等到了朱富酒店,先是有人沒認出,可是李雲一把拉住朱富,低語兩三句,朱富頓時大驚。
事到如今,他哪裡還有猶豫,趕忙將李雲帶到後屋中。
朱貴見到弟弟趕來,還有風塵仆仆的李雲,心中咯噔一響,頓時覺得要出事。
可是朱貴心中尚有戒備,半信半疑道:“出了何事?”
不等朱富開口,李雲也是老江湖,立馬道:“我不管你們是誰,此番來是救我徒弟性命!
今日我李雲也是豁出性命來救你們,你們的行蹤,已讓穆春等人知曉,眼下正等知縣派兵,隨時會來抓捕諸位。
我今日吃了飯,回到衙門,便跟他們撞一個正著!
我現在尋個由頭,拚命出來給你們帶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