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首詞開頭隻是一個起勢,談不上多高明,可是有一種期待感,這種等待的感覺,瞬間打斷,著實讓人難受。
李清照感覺有個貓兒在抓,她再次問道:“茶藝的手法雅致,也是從哪位故人學來?”
洪誠隱約感覺自己多嘴了,可是話都說出去了,總不能瞎扯。
“不錯,是他!”
“那這茶水的製法?”
“我不敢說是他,跟他有所關聯吧。”
“原來如此,世上竟有如此有意思的人物!剛才開創見風雨,配上這琥珀茶湯,簡直是人生雅事,若能與你的故人對飲一杯,聽他論道一番,想必是人生雅事。”李清照神往說道。
洪誠心中咯噔一響,你這個大才女還是算了吧。
要是讓王倫將軍知道,隻怕老子要人頭落地。
洪誠趕忙岔開話題:“娘子說喜歡賭錢?喜歡玩什麼樣子的?”
果然,這個話題,直接將她從剛才的詩人模式拉出,她的眼神瞬間放出光來。
“我好酒,隻是自控力不佳,吃酒容易大醉,至於賭博,其實我贏多輸少,隻是到青州最近學的一些技法,跟在東京城有些不同。
我眼下學得二十多種博戲,我最擅長打馬。”
李清照說到這裡,突然生出感慨,朗聲道,“人道山長山又斷,蕭蕭微雨聞孤館。
罷了,雨停了,我要走了!”
這位大才女的性情,乃至於她的情緒,都是女子之中少有。
剛才明顯有什麼事情,觸動此女心情。
洪誠做做樣子還可以,可是也就外殼鋥光瓦亮,內裡尋常,此刻完全無法理解李清照的心情變化。
他無奈起身,朝著掌櫃道:“支二十兩紋銀,再取兩貫錢,明日我會來填賬。”
掌櫃自無不可,扭身去庫房中,準備好銀錢,然後用特製的布袋子提過來。
洪誠順手接過,打開看了看,又掂量一二,推送到李清照手中。
“娘子乃是文雅之人,我等粗鄙,今日能夠與娘子先談飲茶,實在是幸甚!
不過青州之地,恐怕最近有戰事,若是不順,恐怕還有諸多廝殺,娘子還是早早離開才是正事。”
這是李清照聽到多次告誡,她頓時道:“洪統製所言,我已明白,此番回去整理好行李,就會離開。”
李清照提著盤纏,轉身離去。
等走到門口,聽到洪誠喊道:“娘子且慢一步!”
李清照疑惑轉過身:“洪統製,還有何事?”
洪誠拿過一袋子茶葉,送到李清照麵前:“我見娘子喜歡吃茶,此物送與娘子。”
李清照盯著茶葉,點點頭道:“那我就不客氣了,將軍今日恩義,妾身會銘記在心。”
“後會有期!”
洪誠後退一步,抱拳行禮。
李清照萬福,轉身離開。
外麵雨的確停了,隻是還有一些毛毛細雨,洪誠望著娘子走遠,最後遠去。
掌櫃的湊過來道:“老爺,您喜歡她嗎?”
“滾滾滾~~~”洪誠趕忙擺手,“你知道個屁,娘的見到女人就要說喜歡嗎?
庸俗,你這是下賤!”
掌櫃三十出頭,早就有老婆孩子了,顯然還無法理解洪誠說的意思:“那是什麼?”
“這叫欣賞,不是青樓女子可以相提並論的,這樣的女人幾百年才會出現一個!”
“老爺你今天像個詩人!”
“娘的,我不想跟你說話!”洪誠大罵一句,索性出了屋子。
秋風蕭瑟,吹了人間,洪誠一個哆嗦,不知道為何,他心中竟然有一種渴望,說不出來的渴望。
好像.......好像馬上要發生驚天動地的大事!
這件事,將決定未來!
不僅是他,而是所有人的未來。
“罷了!老子怎麼想的傷春悲秋來了,我可不是個書生啊!”洪誠驟然回過神來,頓時道,“還是去青樓吃酒,更加適合我!”
...........
呼延灼離開衙門之後,便到了住處。
這裡有熱水熱茶,所用之物,一應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