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你是說什麼?你再說一遍?”陸子岡滿臉驚愕之色,額頭上甚至滲出了一層細汗,心中暗自祈禱著千萬不要被母親聽到。
他來不及多想,伸手猛地一拽,將阿平硬生生地拖到了院子裡,仿佛生怕多耽擱一秒鐘就會發生什麼可怕的事情一樣。
緊接著,陸子岡死死地攥住阿平的肩膀,手指幾乎要陷入對方的肉裡,眼神中透露出無法抑製的焦急與惶恐,聲音低沉而又帶著些許顫抖地質問道:“你把剛才的話給我再說一遍!”
此刻的他,心跳如雷,仿佛整個世界都隻剩下了這句話和阿平那讓人摸不著頭腦的回答。
麵對如此緊張的陸子岡,阿平顯然也有些驚慌失措,嘴巴張了張,卻隻能結結巴巴、語無倫次地說道:“剛……剛才,客棧的掌櫃的跑過來說……說‘肖姑娘有難’。”
說完這話,阿平自己都覺得難以置信,但這確實就是掌櫃傳達給他的信息。
陸子岡聽完後,整個人如同遭受到雷擊一般,呆立當場。然而僅僅片刻之後,他便回過神來,一股強烈的衝動湧上心頭——他必須立刻趕往肖府弄明白究竟發生了何事!
於是乎,他毫不猶豫地邁開雙腿,朝著肖府狂奔而去,速度之快猶如離弦之箭,連陸母在身後呼喊他的名字都渾然不覺。
望著陸子岡匆匆離去的背影,陸子平嘴角微微上揚,流露出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容。
隨後,他迅速轉過身去,腳步輕快地邁向雲霜兒的房間,似乎有著某種重要的事情等待著他去處理。
……
陸子平滿心歡喜地快步走向雲霜兒的房間,尚未踏入房門,便按捺不住內心的激動,高聲呼喊起來:“娘,娘,有個天大的好消息……”
雲霜兒正悠然自得地翻閱著手中的詩集,聽聞這突如其來的喧鬨聲,不禁微微皺眉,但還是緩緩放下書本,抬頭看向闖入房間的陸子平,略帶責備地說:“瞧瞧你這般風風火火、毛手毛腳的模樣,到底是什麼樣的好消息能讓你如此失態?”
陸子平氣喘籲籲地站定身子,臉上洋溢著難以掩飾的喜悅之情,迫不及待地向母親稟報:“孩兒方才親眼目睹陸子岡神色慌張、狼狽不堪地狂奔而出,想來必定是咱們精心策劃的計謀已然奏效,那位公公恐怕早已抵達太倉,並且順利地帶走了肖瑾兒!”
說到此處,他的語調越發高昂,眼中閃爍著勝利的光芒。
雲霜兒聽後,原本緊繃的麵容瞬間舒展開來,嘴角也漸漸上揚,流露出一抹許久未見的燦爛笑容:“果真如此嗎?”
陸子平用力地點點頭,肯定地回答道:“千真萬確!起初,我看見有個人在門外與阿平低語幾句,隨後阿平便如離弦之箭般衝入內院尋找陸子岡。沒過多久,陸子岡便匆匆忙忙地朝外奔逃而去。依我看呐,定然是他獲知了某些重要訊息,急不可耐地趕往肖府一探究竟呢!”
“那真是太好了!你快去打探一下,確認消息是否屬實,還有就是看看肖瑾兒是否確實已經離開太倉!”雲霜兒聽完也是思慮了好一會才對陸子平吩咐道。
“嗯,孩兒這就去確認消息的真實性!”說完陸子平便也出了門去。
……
陸子岡心急火燎,步伐匆匆地穿梭於喧鬨嘈雜、人來人往的街道之上。
此時此刻的他,已然沒有心思去理會那些向他熱情打招呼的路人們,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能夠儘快趕到肖府。
一路上,兩旁的景致猶如飛速流淌而過的溪水一般,在他的眼眸之中一閃即逝,但內心深處的那股焦躁和憂慮卻如同沉甸甸的巨石一般,越來越重。
好不容易,他才氣喘籲籲地站立在肖府那緊閉著的大門前,而腳下的一隻鞋子也早已經不知去向何方。
他緊緊盯著眼前這扇看似冰冷無情的大門,連片刻的喘息都顧不上,便迫不及待地衝上前去,發瘋似的用力拍打著門板,同時扯開嗓子高聲呼喊起來:“瑾兒!瑾兒!你可在裡麵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仿佛過去了很久很久之後,肖府的大門才緩緩開啟出一條狹窄的縫隙來。
陸子岡根本來不及看清楚究竟是誰開的門,就像一陣疾風般徑直朝著院子裡猛撲進去。
進入到大廳後,映入眼簾的便是肖鸞孤零零一個人正垂頭喪氣地坐在那裡,不時發出一聲聲哀歎。
他的腦袋低垂著,似乎承受著巨大的壓力,那張滿是皺紋的臉上偶爾還會浮現出幾道清晰可見的淚痕。
陸子岡隻感覺自己的心像是突然墜入了無底深淵一般,沉重得讓他幾乎無法呼吸。雙腿像失去了支撐一樣,軟綿綿地癱倒在地,膝蓋重重地磕在了堅硬的地麵上,但此刻的他已經完全感受不到身體的疼痛,滿心隻有對那個名字的牽掛和擔憂。
他用儘全身最後一絲力量,艱難地向前爬行著,一寸又一寸,終於來到了肖鸞的身旁。
抬起頭,眼中早已噙滿了淚水,模糊了視線,可他還是死死地盯著眼前這個滿臉愁苦之色的老人,用沙啞到近乎失聲的嗓音顫聲問道:“肖爺爺……瑾…瑾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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