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臨如今就住在歲雲景原本的寢殿,他對歲雲景十分嫌棄,在人死了以後,把殿內全部整修了一遍,才勉強覺得能住。
登基大典的儀式極為繁瑣,為了避免出差錯,歲臨的衣著發飾一應去全都被傅明沉伺候著穿戴好的。
原本這些事是輪不到他的做的,但放任彆人在歲臨身上來回摸索,傅明沉實在看不下去。
歲臨早就習慣了傅明沉為他穿衣服,半迷糊地靠在傅明沉身上,看得宮人一陣心驚。
沒想到這位新帝竟然和攝政王如此親昵。
傅明沉嫻熟地替他打理好外形,而後在他嘴角吻了一下:“阿臨,時間快到了,清醒清醒。”
歲臨的任務基本上等於完成,日子一閒下來,他便開始怠惰。
分明是大好的睡覺時間,他卻要去參加什麼大典,一想到日後他每日都要早起,就更崩潰了。
“傅明沉,今日也要講開場白嗎?”
傅明沉失笑,他原本不知道什麼是開場白,但歲臨和他吐槽過一次,導致他想到歲臨心中的崩潰就想笑。
古人一到這種大型儀式,開場是總要說一些又臭又長的古文。
比開會時領導的廢話還要多。
年初科舉時他便聽過一次,聽得昏昏欲睡,但在一群人麵前卻又不太好表現出來,隻能強撐著精神。
如今又得來一次。
如果流程可以簡化……
歲臨歎了口氣,禮部那些老頭子,雖說對他處理政事很滿意,但對於祖宗之法,卻一點兒變通的餘地都沒有。
道阻且長。
聽見歲臨一聲聲的哀歎,明知他是故意在自己麵前如此,傅明沉還是忍不住問:“阿臨怎麼了?”
歲臨沒骨頭似的靠在他身上:“想退休。”
傅明沉順著他的話:“那便退。”
歲臨被安撫舒服了,終於清醒了些,隻是身上的衣服又皺成了一團。
兩人因為衣服又磨嘰了好一陣,才出了寢殿。
今日是個晴日。
雖說氣溫又降了些,歲臨的身體被精神力滋養了這麼久的時間,早已不像剛來時那麼虛弱。
眾臣看著欣慰不少。
終於等到又臭又長的開場白結束,歲臨正色,在眾人的目光下點燃了幾支香,插入金鑾殿前的大鼎中。
意為敬受天命。
而後,眾臣齊刷刷跪下去,嘴裡齊聲喊著萬歲。
歲臨在整齊劃一的聲音中緩緩走上台階的最高處,明亮的龍袍從眾人眼前閃過,走得非常穩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