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知還聽到容時的話,低笑了一聲,飲儘杯中酒,轉頭笑著看他,“我君山插手,九州之亂自會平息,但三國皇室,便要蕩然無存,天下自此以我君山為主,如此,你還希望我來插手嗎?”
容時臉色微變,他想要的,隻是九州平定,三國繼續和以前一樣,相安無事。
“做人不能太貪心。”顧知還笑著提醒他,“而且君山之地,這麼多年過去了,容時你不會天真的以為,都是尋常凡人吧?”
容時落在桌上的手不停的收緊,王權富貴,天下平定,此時,便好像魚和熊掌。
“逍遙日子過慣了,怎生將你養成了愚蠢又貪婪的性子?”顧知還嘲諷拉滿,說話也不留情。
容時慚愧的紅了臉,用力的抿唇,“是我想左了。”
“真是愧對了你這身好皮囊,風光霽月的如玉公子,想要救國救民,也有些的頭腦,就是生了歪腦筋。”顧知還放下了酒杯,失望的看著麵前的人。
看起來一臉正氣的君子,竟然也會想要走捷徑,還妄圖道德綁架她。
真是可笑,她如今巴蛇之體,莫說在這九州,就是在這六界都能橫著走,道德這東西,要也好,不要也罷,誰也不能奈她何。
這六界啊,如今得暗自慶幸,她顧知還的良心,還在呢。
容時被說的越發慚愧不已,他的確是存了走捷徑的心思,也並非君子所為。
顧知還既然想要插手賢瑞國太子榮凜的事情,如今容時主動送上來門來,她給他一個下馬威,卻不會真的讓人無地自容。
“曾經你父親在世的時候,就屬意你坐上皇位,但你不想兄弟倒戈,所以退了這一步,如今,你那皇兄守成這麼基本的為君之道都做不好,那太子做出這種天怒人怨的事情,難道你還對那個位子一點野心都沒有嗎?”顧知還抬眸示意容時給自己倒酒。
容時一個千嬌百寵著長大的王爺,何時做過如此侍奉彆人的事情,但今日坐起來卻又是那麼嫻熟自在。
容時給自己也重新滿上,小酌一口,苦笑出聲,“怎麼沒有,隻是我也從來知道,一旦沾染了權勢,本心就難守住了,看我方才荒唐行事,便知道了。”
想到自己剛才的行為,容時都想抽自己兩巴掌。
顧知還頗為認同的點頭,口中卻是道,“並非所有人都像你。”
容時,“……”
“你如此行事,確實不適合坐上高位,你的聰明在於自己的自知之明。”顧知還又道。
不過最大的問題還是遇到了她,若是有些話去和彆人說,或許容時就得逞了。
雖然自己之後所做的事情和容時目的相差不大,但卻並非因為容時一兩句話,甚至若非這件事情太過有趣,她都要因為容時的這兩句話放棄安城的這個熱鬨了。
容時隻覺得心臟一瞬間千瘡百孔。
先皇在世的時候一直都說,他比皇兄更適合那個位子,自小朝中人都說他聰慧,必成大器,甚至也有人說,若是他為賢瑞國主,他日賢瑞國或可一統九州。
在這樣的境況下,自己退了一步,皇兄非但沒有猜忌過他,反而還讓他能逍遙自在的做一個閒散王爺,以前相熟的人誰不說一句他容時是個聰明的?
怎生到了麵前人口中,自己的退讓就成了自知之明?
麵前人,揭開了他隱藏在內心深處不想被人窺探到的那點虛偽。
“你也無需多想我的這些話,畢竟你能意識到自己的問題,還能克製得住自己的野心,已經強過許多人了,或許,在這即將風起雲湧的亂世裡,做一個英雄也未可知。”顧知還看著麵前人低垂著頭滿身落寞,很是好心的勸說。
容時獨自乾了兩杯酒,心情悶的很,可這番話,讓他想繼續倒酒的動作停了下來,這話,的確是有些安慰到他了。
“我在安城停留,的確是因為安城風氣的緣故,太子的事情,或許是要插手的,但是卻卻並非你容時一兩句話,若是你下定決心要自己上位,互通有無,也並非不可。”顧知還仿佛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的一樣,朝著容時舉了舉手中酒杯。
容時眸光更亮了,連忙點頭,“顧大人若有用得到的地方,儘管吩咐。”
他心中明白,這前後變化裡主動權的變更,以及自己心態的變更。
“來了。”顧知還仰頭一飲而儘。
緊隨著外麵傳來太子榮凜的聲音,“聽聞皇叔今日陣仗不小,一擲千金宴美人。”
話音落下,一個和容時像了三分更多幾分儒雅氣質的男人走了進來。
榮凜走到桌旁,看桌上酒壇,“皇叔好大的手筆,連收藏多年的美酒都拿出來了,這位美人,可真是好大的麵子,難怪追隨本太子吟詩作賦的人,這幾日越發的少了。”
顧知還閒散的轉頭,揚眉勾唇,“太子不妨坐下共飲兩杯?”
這話落下,容時已經很是懂事的讓開了自己旁邊的位子。
太子榮凜挑眉,視線在兩個人之間轉動,“美人相邀,不敢推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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