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薑眠在唐曉翼房間待到了夜晚,他們兩個人聊了很多。
從第一次和溫莎、喬治見麵的聖斯丁教室裡聊到了幽安山,又從每次爬樹聊到了給亞瑟編辮子。
其實當年唐曉翼喜歡爬樹並不是因為他的性子惡劣,而是在聖斯丁總有一些人喜歡用石頭去砸在樹上的鳥蛋。
他曾親眼見到兩個高年級的學生,惡劣的用石頭將鳥蛋砸在地上,所以以後唐曉翼一有空就帶著溫莎、喬治守著樹。
有時候還會爬上去給鳥蛋放上棉花,觀察鳥蛋的孵化記錄。
要是有人還用石頭去扔鳥蛋的話,唐曉翼和溫莎先出去勸阻,那人不聽的話,就得派喬治去給那人記個處分了。
“熱心腸的小唐。”薑眠是這麼評價他的。
唐曉翼總是很傲嬌的說,“我隻是看不慣那群高年級的人作威作福罷了,也就隻會欺負弱小,真當聖斯丁是他家了?”
少年總是發著光,熾熱而又真誠。
後來,薑眠困得睜不開眼睛,唐曉翼將她抱回了自己的房間。
回來時,唐曉翼重新坐到了懶人沙發上,他用手指隨意的勾了幾個電吉他的音調,隨後有些好笑的望著天台處,“想躲在暗處觀察我,你再練練吧。”
天台處發生了一些細小的響動,隨後走出來一個身影。
少年身形修長,一串檀香味十足的佛珠繞在白皙的手腕,白襯衫一如既往的乾淨,氣質清冷,與唐曉翼的不可一世截然不同。
“師兄。”齊硯微微點頭,就算被發現了,臉上也沒有絲毫的窘迫。
齊硯其實剛聽說‘唐曉翼’時,就懷疑過他是不是自己的師兄,直到今天白天見到他,感受到他體內的內力時,總算明白了,彆人口中‘身患絕症病弱’的少年,是自己曾經一打十的師兄。
“喲,還真是你啊。”唐曉翼玩味的眼神看向他,他和齊硯其實說不上算熟,隻不過都在一個師傅門下學過一點‘技術’罷了。
“許久不見了。”齊硯揚起一個清淡的笑容,他的周圍乾乾淨淨,像一潭清水。
唐曉翼將視線收回,自顧自的站了起來,“嗯。”
“師兄,你不去師傅墳前看看嗎?”齊硯見唐曉翼這副表情,語氣裡不由的帶了一絲著急。
是了,天玄真人是他倆的師傅,天玄真人的威名在每個氏家族裡都響亮,不過,天玄真人早在十幾年前就升天了。
有很多傳聞,都說他獲得了天神的青睞,上天成神了,但是隻有唐曉翼和齊硯知道,天玄真人是中毒身亡。
“我去過了。”
“那…。”
“齊硯,你所要做的就是把師傅的名聲遺傳下去,讓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天玄真人的弟子,而我要做的是,在死之前為師父報仇。”
唐曉翼明白自己的使命到來了,他這麼多年逼迫自己忘掉關於天玄真人的所有事情,逼自己不再去使用他教的‘技術’,但是到了最後時刻,以前的所有都是徒勞。
唐曉翼的記憶突然飄回很多很多年以前,那時候的他還沒有去聖斯丁讀書,還沒有認識溫莎和喬治。
他剛和天玄真人見麵,是在唐人街44號的地下商城門口,那時候快要過年了,天氣接近零下幾度,唐曉翼來地下商城轉了一圈就準備回家,地下商城門口擺了很多紅彤彤的燈籠,天玄真人就站在燈籠底下。
唐曉翼對這個老人第一印象就是‘缺錢吧,咋這麼瘦呢’。
天玄真人在人群中第一眼就望到了他,一個老頭一個孩子,就這麼對視著。
“老年癡呆?”唐曉翼這樣想著,還尋思著要不要行行好,把這個老人送去警察局。
“唐曉翼?”天玄真人笑嗬嗬地報出了這個小朋友的名字。
“我的私生粉?”唐曉翼不可置信地望著麵前年過半百的老頭,心底一個荒謬的想法冒了出來:雖然自己在唐人街人氣很高,但有這麼一個老頭私生粉,是他自己都沒想到的。
天玄真人原本高深莫測的表情瞬間破裂,“你這小子…!!”
唐曉翼一臉看傻子的表情看著天玄真人,“老爺爺,你家裡人手機電話號碼是多少啊,記得住嗎,我給你家裡人打個電話吧?”
“……。”天玄真人嘴角抽搐玄,“我不是老年癡呆。”
“哦,不是啊,那我走了。”唐曉翼聽聞隨意的擺擺手。
“臭小子等等!”天玄真人想叫住他,結果沒想到唐曉翼溜的比兔子還快,一眨眼就沒了蹤影。
天玄真人摸著自己的胡子,回想了自己算到的卦象,“嘖嘖嘖,這小子福氣不淺啊,就是這性格…。”
……
唐曉翼回過神來,“齊硯,也不知道你這麼多年有沒有長進。”
“當然有。”齊硯從包裡夾出一張符紙,符紙上麵是用朱砂畫的符,正黃色的符紙在黑暗中熠熠生輝。
“我可不是要跟你比拚,我現在這副身子骨啊,可撐不住。”唐曉翼低著頭似有些惋惜的說,沒讓齊硯看見他眼裡的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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