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川思索了片刻淡淡道:“過往之事已無從知曉,但這確實是所有的可能性中最合理的解釋。”
不然……
嫣離不會在生命的最後一刻,對彩晴說那樣的話。
“所以……”玄九溟猜想道:“燭亓仙人是為了報當年的屠村之仇嗎?”
黎川輕搖了搖頭,同樣無法對過往的事情做出判斷,繼而看向玄九溟說道:“天道應當就是為了規避這一點,凡成仙神必斷情,亦不可為己之私,所以除當世之事外,並不會憶起前世之事,但若有沒有其他途徑可知曉,就不得而知了。”
聽完,玄九溟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但認真思索了一會後,似乎更想不通了,把一團亂麻展現在了臉上。
黎川的眸中升起了一抹思量之色。
這當中還有一個疑點需要解清,生死簿上所記的生平對不上。
彩晴雖化作了嫣離的模樣,但其魂魄還是彩晴,地府怎會出現這樣的失誤。
黎川看向彩晴問道:“你可還記得去往地府後發生了什麼?”
“記得。”彩晴沉著眸色站了起來,看向兩人沉聲說道:“當時我選擇跳入忘川河,確實是因為心執所困,但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因為生死簿上所述罪狀乃一派胡言,我絕對不會承認的!”
意識到自己的情緒有些過激了,彩晴輕沉了一口氣說道:“抱歉,我不應該對你們發脾氣的。”
黎川微微搖了搖頭,表示無妨。
彩晴溫柔的輕撫著手上的袋子,睹物思人,眸中流轉著思念言辭肯定道:“雖然我不知道地府因何將我錯認成姐姐,但……我的姐姐絕不會是生死簿上所寫的那樣,妖若吸食人之精氣,身上會攜帶人的氣息,倘若姐姐真的做了那樣的事情,我不會聞不到的。”
“所以,我跳入忘川河不想忘卻的原因,也是想有朝一日幫姐姐陳冤,隻可惜……”
彩晴的眸子動搖著滿是自責之色,“我在忘川河中遊蕩了太久,隻記得要殺了權盛,以泄心頭之恨,甚至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即便我想查明其中的真相,恐怕也沒有機會了。”彩晴笑了笑,坦然從容的說道:“你們是來抓我回地府的吧,不過你們可能沒辦法抓我回去了。”
彩晴抬起手看向自己的指間,神情釋然道:“如今我心執已解,再過不久就要消散了。”
說著,彩晴突然轉為玩笑般的語氣說道:“而且忘川河那種鬼地方誰想再回去啊。”
“彩晴…”
黎川欲說些什麼,彩晴抬手做了個打住的手勢,“可千萬彆安慰我,相反我還要謝謝你們呢。”
彩晴想了想,看向兩人問笑著說道:“說起來……我想謝謝你們,但我卻連你們兩人的名字都不知道。”
彩晴看了一眼玄九溟,繼而又將視線放到了黎川的身上。
“地府的神官喚你南淵,但南淵並不是你真正的姓名吧。”
黎川的眸色微微一怔,連帶呼吸也停滯了片刻。
“他剛喊你黎川哥哥,我聽到了。”彩晴坦然的笑,眼中含有期待的說道:“雖然我快要消散了,但…我還是想聽你們親口告訴我。”
名字。
黎川的眸子淺淺動搖著。
真正的名字,早已被自己舍棄掉了。
“黎川。”
玄九溟跟著說道:“玄九溟。”
“黎川,玄九溟……”彩晴輕聲念了一遍,明亮的眸子閃爍著光亮,清亮而又真摯的目光,好似要將這兩個名字永遠的記在心底。
繼而彩晴抬眸看向二人,眼含感激的看著兩人說道:“黎川,玄九溟,謝謝你們讓我知道了我內心中真正的執念,也知道了姐姐心中所想。”
說著,彩晴將手中的袋子貼在臉頰上蹭了蹭,輕嗅著上麵的氣息,像以前在躺在嫣離的懷中一樣,眸中留戀和不舍的說道:“原來姐姐一直都陪在我身邊,是我發現的太晚了……”
“並不晚。”黎川淡淡道。
聞言,彩晴的眼中升起了一抹訝異之色,“你說什麼?”
黎川看向彩晴說道:“我們並非地府之人,也不是來抓你回去的。”
“那你們為何?”
“我們是想查清地府忘川河殘魂出逃一事。”黎川如實說道,繼而向彩晴伸出了手,看著彩晴手中的皮袋,聲音溫柔的詢問道:“可否將此物借我一用?”
雖不知道黎川想乾什麼,但彩晴也僅猶豫了片刻,就將皮袋遞向了黎川。
黎川接過了皮袋,將皮袋置於雙掌之間,閉上雙眸於掌間釋放出了強大的靈力,沒過多久,黎川睜開了眼睛眸色沉靜的說道:“去吧。”
隨著黎川的話,皮袋漂浮了起來朝著一個方向急速飛去。
離去的同時,黎川收起了浮在空中的骨節鞭,黎川打開了結界,帶著彩晴和玄九溟離開了康樂鎮的地界,朝皮袋飛去的方向跟去。
剛走不久。
守在康樂鎮的安璟三人追到了這裡。
除了下過雨,林間掛滿了水珠外,整個林子中寂靜無聲,彆說人影了就連鳥獸的聲音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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