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不舍地分彆之後,秋梨回到府裡。
她剛一進門,早就等在門邊的白榆就迎了上來。
她是長公主身邊的得力丫鬟,尋常這種叫人的事是不會派她來的。
“郡主,公主殿下在飛蘭居備了酒席,請您過去呢。”
白榆說話嗓音柔和,溫言軟語,聽得本來就情緒高漲的秋梨更加醺醺然起來。
飛蘭居在公主府的西北角,和小荷軒正是一東一西,所以秋梨並不清楚去飛蘭居的路。
跟在白榆的身後走著,她看著兩側的風景,有些訝異。
不似秋梨見慣了的溫婉娟秀,巧思非凡,飛蘭居從外麵看起來帶著一種璞金渾玉的自然美感,隻是好像荒廢了許久。
通往飛蘭居的石板路兩旁鋪著枯黃的樹葉,樹木也草率恣意地長著,倒多了一種自然的野趣。
推開木門,院中的寥落就更加明顯。
舉目望去,青磚鋪成平坦又寬大的地麵。草尖從磚縫裡冒了出來,倔強地挺立著。
兩麵青白的牆壁上爬滿了青苔,角落的花坪裡生長著茂密的野草,雜草因為秋天的到來稍顯枯敗,卻不難看出它過往張牙舞爪的神態。
另兩麵的屋子關得緊緊的,門上的鐵鎖都有了鏽跡。
秋梨看向場中顯然是新搬來的圓桌,以及桌邊穿著鬆鬆垮垮長袍的長公主。
“阿娘?”
感覺氣氛有些沉重,秋梨安靜地走到長公主身邊,輕輕地喊了一聲。
長公主左手肘撐在圓桌上,手掌托著下頜,眼神有些迷茫。
聽見秋梨的聲音,她彎了彎眼角,似乎想要笑一下,隻是嘴角剛提起一點就垂了下去。
寬大的袍袖隨著女人的動作從白皙的手臂上滑下,她抬手揮退了所有伺候的人。
庭院裡空蕩得更明顯了。
“你和符小將軍怎麼樣?”
長公主眯著眼睛,關心地問了一句。
秋梨在桌邊坐下,雙手托臉。雖然擔憂長公主的狀態,但她還是回答了問題。
“我們確定戀愛關係了,嗯——怎麼形容呢?就是互通心意了,但還沒到定終生的地步。”
得益於長公主一直以來的包容和信任,秋梨在她的麵前從來都是實話實說,也從不隱藏自己跟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想法。
雖然秋梨和長公主相識的時間短暫,甚至沒有認識符躍鯉或者符越江長。
但秋梨感受得到,她們之間有著超越時代的思想共鳴以及靈魂上的趨同。
“挺好的,婚姻這種人生大事還是要仔細想想。”
長公主含笑點頭,纖細修長的手指把玩著潤白的酒盞,澄澈的酒液順著她的指縫滑落。
“阿娘,你怎麼了?”秋梨托著臉好奇。
於是長公主給她講了一個故事,故事的主角有兩個。一個是英姿颯爽的小將軍,另一個是驕矜傲慢的皇家公主。
一場英雄救美,公主的一顆心就落到了小將軍身上。
幸運的是小將軍也同樣傾心於公主,有情人不顧阻隔結成連理。
他們有過一段如膠似漆心心相印的日子,可隨著皇儲之爭愈演愈烈,他們之間出現了裂隙。
小將軍做不到拋棄他的家族,公主不會背叛她的兄長。
愛侶之間的裂隙越來越大,最終還是公主做出了讓步。
她提議雙方各讓一步,誰也不參與到朝局的爭鬥中,小將軍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