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物壓在身上,就算白榆在香料作用下睡得再熟也被弄醒了。
可是香料的後遺症讓她渾身無力,綿軟的手腳根本束縛不住身輕體健的刺客。
隻能眼睜睜看著刺客掙脫束縛,毫不遲疑地持刀轉身向福王走去。
殿內長燃著幾支油燈,昏黃的光線下福王的身影根本無處躲藏。
冷風從半開著的殿門溜進去,吹得燈影搖曳,人影也搖曳。
意識到門開著,女人驟然一驚,但福王的反應更快。
小孩像條遊魚一樣繞過桌椅,就要從門縫裡溜出去。
女人追趕到門前伸手去抓小孩,一雙手從她脖子兩邊穿了過來,帶著整個人的重量勒在她的脖頸上。
不到兩秒鐘,這個不明身份的女人就被勒得昏迷過去。
秋梨深吸了一口氣,推開壓在自己身上的女人身體。
還沒等她站起來,吱呀一聲,麵前的門被推開。
穿著宮廷禁衛服飾的男人就走了進來,比他本人來得更早的是濃重的血腥味。
“廢物。”
男人低頭,瞥了一眼昏倒在地麵上的女人還有邊上的秋梨,嗤笑一聲。
秋梨戰栗地用雙手撐著往後退,眼睛不住地往男人身後看,生怕看到他拖著的屍體是福王。
伴隨著男人的步伐,屍體的麵容逐漸清晰,是一個宮女。
“怎麼?你以為這是誰?”
男人古怪地笑了一下,眼神裡滿是戲謔。
“看來有人跑出去了啊。”
在恐懼之中,秋梨的動作無意間泄露了這個信息。
男人抽出染血的長刀,用刀背輕拍秋梨的臉頰,將她的半張臉染得血紅。
“彆擔心,那個小傻子跑不遠的,你們很快就會一家團聚。”
說罷,男人提刀刺下。
秋梨想逃,可手腳根本不聽使喚。
她張著嘴連聲音都發不出來,隻有短促的氣流在她的喉管裡回蕩。
擴大的瞳孔裡,映射著直戳下來的雪亮鋼刀。
“郡主!”
伴隨著白榆驚慌的聲音,一團黑影向男人衝過來,這是秋梨最後的記憶。
地上的女孩閉上了眼睛,潺潺的鮮血從她的胸腔下方冒了出來。
男人沒有多看秋梨一眼,而是轉身向剛剛把自己撞得趔趄的白榆走去。
染血的長刀在手上轉了一圈,刀身上的鮮血被甩了出去,在地板上留下長長的血線。
白榆最後的力氣已經用儘了,隻能癱在地上流淚。
這時,喧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伴隨著漫天的火光。
是禁衛軍來了,白榆突然掙紮著向門口挪動,嘴裡還大聲呼喊著救命,好像還有逃跑的機會一樣。
男人勾起一個諷刺的笑容,嘲諷她的異想天開。
他抬起手,長刀落下,直插在白榆的背心。
一根弩箭也破空而來插到他的頸中。
伸手捂向血液噴濺而出的脖子,男人轉頭看去。
寢殿的深處,長公主倚靠著床柱端坐,手裡拿著一把弩箭。
“廢物”
不知道是在說誰,但他再沒有機會說清楚了。
看到男人倒下,長公主扶著柱子站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