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什麼辦法呢?措周想了一會兒。
他盤腿坐下,握著傷者的手為他祈福。
唱誦經文的悠長聲音在院落中回響,壓不下人性的喧囂。
之後,那個驕橫的仆從消失在了寺院裡,不知下落。
然後,劇變發生在措周的身上。他又被禁錮於房間之中。
隻是這次再不是來自長輩的善意嗬護,而是來自覬覦者的私心。
才旦坐在措周的對麵,早就沒有呆滯的臉上噙著友善的笑容,卻讓人覺得虛假。
他看似好奇的詢問,“措周祖古,你的糖是從哪裡來的?可以告訴我嗎?”
“什麼糖?什麼從哪裡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
措周按照魔骨的教導,直視著才旦的眼睛坦然反問。
這個方法對一般人或許有用,但騙不了偏執的年輕貴族。
才旦扶著臉,笑聲逐漸高亢,怪異得像豺狼的嗥聲。
他站起來走到措周麵前,雙手冒犯的在少年僧侶頭上摩挲。
“我一直都堅信,天神什麼的,都是用來愚弄蠢笨的庸人的。
可你不一樣,措周祖古,你好像真的不是人哦。”
才旦的臉貼在措周的麵前,溫熱的鼻息撲麵而來,讓少年僧侶覺得惡心。
“你放開我。”
措周掙紮著,擺脫了才旦的束縛。
他躲到了角落裡,警惕的望著這個突然變壞的朋友。
笑容無奈的才旦見好就收,轉身離開了房間。
在他走後,拉姆帶著精致的食物走了進來。
溫柔的女人把木盤放在桌子上,走到措周麵前。
她擔憂的詢問,“措周,你還好嗎?”
“……”措周咬著嘴唇不說話。
他分不清拉姆是好朋友還是壞朋友,不知道該怎麼麵對她。
但拉姆沒有在意措周的些許抵觸,她溫柔把少年僧侶牽到桌邊。
木盤裡,燉煮得熟爛的牛肉滿滿一碗,加上糌粑和酥油茶,叫人食欲高漲。
本就猶豫不決的措周把煩惱都拋在了腦後,飽餐一頓。
吃飽了之後,措周的心情略微放鬆了一些,對拉姆的想法也積極了一些。
他疑惑的問,“才旦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他不該是這樣的。”
“那他該是什麼樣的?”拉姆熟練收拾盤碗,隨口反問。
她沒等得到什麼答案,就自顧自的說了下去。
“他的父母死在他的麵前,他要恭敬地喊他的仇人為父親,所以他變成了這樣。
他的身體裡有很多痛苦,隻是現在找到了發泄的途徑。
措周祖古,你應該可以理解吧?”
“……”措周不理解,但他沒說出來。
他覺得拉姆好像背叛了他們之間的友情,站到了才旦的那一邊。
備覺孤單的少年僧侶繃著臉,回到床上用被子蒙住自己。
他不快的用腳跟重蹬床麵,發出響亮的聲音。
但這次,沒有誰來哄他了。
這種封閉的生活沒過多久,才旦就失去了耐心。
年輕人拿著雪亮的匕首,在措周麵前比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