暑假還剩下的一個月裡,語姝的實習仍在持續。
她每天的工作不算複雜,但很耗費心力。
好在小公司還算人性化,並不禁止員工去外麵吹風透氣。
語姝走到樓下,坐在花壇邊上吐出一口氣。
她打開手機,一眼就看見了來自男同學的未讀消息。
對方是來還錢的。
肇事方的賠償金打過來了,數目比語姝想象得多。
男同學詢問語嫻的銀行卡賬號,想還她之前墊的錢。
一萬七,幾乎是語姝一年的生活費。
這麼大數目,她確實舍不得。
語姝想同意,又有些不好意思。
她給姐姐發了消息,問要不要收這個錢。
那邊語嫻應該在忙,並沒有馬上回語姝的消息。
語姝就隨便扯了個理由,把男同學應付了過去。
晚上她坐公交車回到租房,先看到的是在茶幾旁安靜畫畫的晝晝。
小孩隻有一套蠟筆,畫出來的成品完成度卻出乎意料的高。
語姝蹲在旁邊看了一會兒,轉頭對還在忙活的語嫻說。
“姐,你看過晝晝的畫嗎?他真的很有繪畫天賦。”
“我知道。”
語嫻無暇抬頭,隻隨口回答了一句。
但語姝已經想到了很多,比如可以給晝晝開個直播,或者帶他去拜個名師什麼的。
相信以晝晝的天賦,應該很快就能做出成就。
她說的這些思路,語嫻也不是沒想過,可晝晝不想。
小孩眨巴著眼睛,一本正經的告訴母親。
“媽媽,我可能達不到你想要的高度,如果你能接受的話,那我就聽你的。”
那個瞬間,語嫻真心覺得自己似乎在和一個成熟的靈魂講話。
她的熱情被澆滅,隻餘下一些莫名的恐懼。
很難說清什麼原因,語嫻花了一個晚上才確認晝晝依舊是她的孩子。
自那之後,她悄悄叫父母幫忙去問了幾個神婆。
畢竟遠隔千裡,神婆也隻能看看八字什麼的。
可奇怪的是,她們給出的說法卻相當一致。
都是說語白晝是天生的貴命,神仙童子投的胎。
好處是一輩子財祿綿長心想事成,壞處就是不能沾染世俗。
最好啊,就一輩子不結婚不生孩子,這樣才活得久,進而福澤語家的時間也長。
開始聽到這種說法時,語嫻還懷疑爸媽找的神婆是在特意忽悠人。
可連續幾個不同地方的神婆都這麼說,她就不免有些相信了。
也就是這之後,語老頭專門和語姝談過,叫小女兒也做準備去招贅。
具體的原因語老頭沒說,隻讓語姝也和姐姐一樣頂門立戶。
不過能留在家裡,語姝當然不會想往外跑。
她開心的舉起晝晝的畫,遺憾的說。
“畫這麼好,不做些什麼不就浪費天賦了,那多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