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海的波濤中,以一人為中心,其餘人遠遠的守在旁邊。
徐城仰躺在水麵上隨波逐流,似乎完全沒有知覺。
實際上,他在嘗試突破桎梏他的精神力瓶頸。
這個嶄新的領域中,前方隻有三四個可以參考的對象。
每個人的說法不同,可參考性都不太高。
研究院那邊給出的意見又是紙上談兵,最後徐城還是聽取了莫古的建議。
突破是個漫長的過程,莫古已經等了一天了。
他估摸出以徐城的進度真正突破還要一段時間,就回頭去接了語白晝。
被強拉過來的白發青年壓在男人肩頭,好奇的低聲詢問在做什麼。
得到回答之後就安安靜靜的飄在水裡,生怕對徐城造成乾擾。
“沒事,可以說話。”
說明了這一點,莫古耐心等待晝晝開口。
而語白晝則迷迷蒙蒙的走了會神,差點就在海麵上睡著了。
眯完覺的白發青年揉揉眼睛,才想起要和莫古商量的事。
“研究院那邊想給我重新評級,我不知道要不要去。”
“你想去評嗎?”
“不知道,我都可以。”
平心而論,他是真的都可以。
在過來的汽車上,晝晝就剖析過自己的想法。
他的顧慮謹慎隻是慣性生成的顧忌謹慎,真實的現在的他就是沒有想法。
不渴望,不期盼,不排斥,不擔憂。
“我好像是個空心人。”
語白晝總結完,又不樂意的劃了兩下水。
莫古抓了隻水母遞給晝晝捏著解壓,做主說。
“去試試吧,我在呢,不用怕。”
“好。”
晝晝輕輕捏了水母兩下,又把它放回水裡。
透明的半圓體飄蕩起伏,被洋流帶動漸漸靠近徐城。
徐城仍舊沉浸在精神世界中,與外界幾乎沒有主動交互。
突然,意料之外的生物纏住了他的手指。
細微的束縛被精神力放大,每個瞬間都無比清晰。
水的流動,風的路徑,不遠處隊友的閒聊,老大和陌生青年的交談。
他‘看見’彈珠又在犯賤的捉弄人,‘看見’枯木借他人掩護悄悄報複。
白色水母的觸手飄來飄去,每個絨毛都清晰可見。
“呼——”
徐城睜開眼睛,率先看向在注視他的兩人。
表情淡定的莫古稍一揮手,聲音就出現在每個隊員耳邊。
“徐城成功了,你們一起上去和他練練,就現在。”
聽到指令,無情的圍毆霎時開始。
語白晝看著那一片此起彼伏的水花,心情莫名其妙好了起來。
他扯了扯莫古衣袖,撒嬌道。
“蘑菇,你去跟我媽說好不好?我不敢和她說。”
“小媽寶。”
莫古斜眼罵了一句,也沒說同不同意。
“不管,就你去說。”
白發青年歪頭蹭了男人肩膀兩下,開心的仰頭看向夜空。
黑藍的天空中,點點繁星亮暗不一。
烏暗的海麵上,隻有遠處燈塔的餘光。
“老大,徐城他牛逼大發了哇,都趕上你了。”
激動的封喉隊員們攬著徐城脖子,一聲大吼。
聽到這個評價,莫古帶著語白晝遊了過去。
他打量了下似乎遊刃有餘的徐城,突兀笑了一下。
輕飄飄一句“行啊,我試試”,把人嚇得不行。
“不行我不行,我肯定搞不贏老大你。”
徐城瘋狂擺手,暗中不知給了隊友幾胳膊肘。
他緊張的推拒了一會兒,才發現莫古就是隨口嚇嚇他。
人還在那看笑話呢,哪有空真操練他。
終於放下心來的徐城微微側頭,恰好躲過身後某個隊友偷襲。
莫古笑夠了,就儼乎其然的指揮他們。
“練啊,老樣子,不到精神力耗儘不回去。”
不用他再做安排,隊員們就自己捉對進行精神力對抗。
語白晝在一邊海裡泡著,能感受到精神力波動的存在,卻十分模糊。
他看著非自然狀態翻起的浪花,仿佛看見無形之物的痕跡。
“蘑菇,我也想試試。”
難得晝晝主動想學,莫古教起來耐心無比。
他從如何感應並操控自己的精神力開始,手把手教授語白晝實踐。
不遠處,彈珠對唯一能忍他久一點的枯木使眼色,諧謔道。
“人比人,氣死人,咱們還可憐一點,不算人。”
枯木沒理會總是在找死的搭檔,用精神力壓迫水流猛衝對方。
一朵浪花拍下,彈珠直接被砸進了海裡。
等了十幾秒沒見人上來,枯木還以為彈珠又在裝死。
剛突破五感比較敏銳的徐城發現不對,昏厥的彈珠這才被撈了起來。
莫古朝這邊瞥了一眼,用精神力把人弄醒,然後說了一句。
“退步了,給他往死裡練。”
也沒人敢說話,就照著做。
返程的時候,天剛蒙蒙亮。
語白晝有些犯困,半遊半不遊的借力移動。
後邊的彈珠就更安逸了,連動彈的力氣都沒有隻能由隊友拉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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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封喉駐點後,莫古直接把晝晝帶去了他的宿舍。
作為封喉老大,他的宿舍比其他隊員稍微大一些,能給晝晝挪出一個單獨的臥室。
不過語白晝困得厲害,根本等不及整理出新房間。
他簡單衝了衝身體,衝去身上的鹽漬後,往莫古床上一倒就睡著了。
沒辦法,莫古隻能把臥室讓出來,自己去睡堆滿雜物的次臥。
晝晝不怎麼熬夜,所以補覺的時間更長一些。
再醒來的時候,時鐘已經走到下方了。
他伸著懶腰走到客廳,在茶幾上看到了熟悉的紙條。
莫古喊他拿上卡,自己去食堂找師傅開小灶。
無聊的話就隨便找個人帶路,去犬舍那邊找黎窮。
晝晝按他安排的,摸去了黎窮辦公室。
近二十年一晃而過,當年馬大哈的年輕人如今也是沉穩的前輩了。
見到眼神清澈的白發青年,黎窮一眼就認出了是誰。
“晝晝,對吧?哎呀,真是好久不見,長這麼大了哈。”
他拉著語白晝,坐在水泥場邊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