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小柒的心跳陡然加快,一種難以言喻的緊張感如潮水般湧上心頭。自從她擁有記憶開始,就從未經曆過如此莊重的場麵,這使得她的大腦一片空白,甚至忘記了要將自己那被喬晏殊緊握的手抽回。
就在這時,喬晏殊輕柔地將她托起,穩穩當當地放在了馬背上。方小柒如夢初醒,剛想要開口說些什麼:“大人”
然而,她的話語尚未完全出口,喬晏殊已然敏捷地躍上了馬背,並順勢將她緊緊地環抱於懷中。他那雙強有力的手臂自然地伸展著,牢牢地拉住韁繩,隨後雙腿輕輕一夾馬腹,駿馬便如同離弦之箭一般,迅速向前奔去。
前方,許巍身先士卒,揮舞著手中的馬鞭,為這支隊伍開辟出一條寬闊的道路。其餘眾人則緊密相隨,形成了一個嚴密的保護圈,將喬晏殊和方小柒所乘的馬匹環繞其中。而在隊伍的末尾,修澤目光警覺地注視著四周,時刻保持著高度的戒備狀態。
踏入城門那一刻起,街道兩旁原本熙熙攘攘的人群仿佛被施了定身咒一般,紛紛向兩側退讓開來。他們瞪大雙眼,好奇地盯著這群人的身影,目光最終都落在了隊伍中間那道嬌小的倩影身上。
方小柒隻覺得臉上火辣辣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曾經,走在街上的她總是禮貌地給他人讓路;而如今,角色卻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反轉,自己反倒成了眾人矚目的焦點。這種感覺實在令她有些無所適從,心中不禁暗暗叫苦不迭。
大約過去了半個多時辰,一行人終於抵達了皇宮的玄武門。到了這裡之後,無論身份高低貴賤,都必須棄馬下車,徒步進入宮廷之內。即便是貴為王子、擁有王位封號的喬晏殊,在此規矩麵前也沒有絲毫特權可言。
依然是由許巍在前頭領路,他步伐穩健,神色肅穆。喬晏殊則緊緊拉住方小柒的小手,自始至終都未曾放開過片刻。一路上,來來往往的宮人們看到喬晏殊時,皆如受驚的兔子般迅速跪地行禮,一個個低垂著頭顱,甚至連大氣都不敢出一口,生怕稍有不慎觸怒了這位尊貴的殿下。
如此情景使得向來自由自在慣了的方小柒愈發感到緊張不安。她的心跳急速加快,手心早已滲出一層細密的汗珠。此時此刻,她深深地感受到了喬晏殊身份的尊崇與顯赫。
好幾次,她試圖悄悄地將自己的手從喬晏殊溫暖的掌心中掙脫出來,但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不僅如此,她的這些小動作似乎還引起了喬晏殊的注意,他非但沒有鬆手,反而把她的手握得更緊了些。
就這樣,兩人牽著手穿過一道道宮門和長廊,終於來到了皇帝所在的禦書房前。直到此時,喬晏殊才緩緩鬆開了方小柒那已經被攥得微微發紅的小手。
此時,一位太監般恭敬地迎了過來,諂媚道:“老奴見過殿下,您可算是來了,聖上等您好一會兒了。”
喬晏殊麵沉似水,冷若冰霜,“帶路吧!”
“方姑娘,您跟著殿下一同進去吧,澤公子您去偏殿稍候。”老太監卑躬屈膝,一點不敢懈怠。
聽聞老太監所言,喬晏殊一把拉過方小柒的手,柔聲道:“彆怕!”而後昂首挺胸,大步流星地走進了禦書房裡。
二人站在皇帝麵前,方小柒誠惶誠恐,如受驚的小鹿般急忙下跪。
皇帝目光如炬,一眼便瞥見了一站一跪二人緊緊拉著的手,嘴角微揚,似笑非笑地說道:“起來吧,一家人無需如此多禮。”
喬晏殊微微使力,便將方小柒輕而易舉地拉了起來,“謝皇上。”
“看來朕讓你去順天府的決定還是極為明智的啊,短短半年時間,你竟然就能接連偵破五六樁大案要案。如此斐然之成績,著實令朕深感欣慰!”皇帝麵帶微笑地說著,同時輕輕地將案上擺放整齊的幾本奏折推到了喬晏殊麵前。
“瞧瞧,這些可都是對你功績的表彰折子哦。而且這裡麵呀,還有太子殿下以及瑾兒所呈遞上來的。他們二人對你這個弟弟可是相當關懷備至!”皇帝邊說邊用手指了指那堆奏折。
然而此時,喬晏殊卻並未表現出絲毫欣喜之情,他的語氣反而帶著幾分冷冽:“陛下難道就不想過問一下,究竟是何方勢力竟敢如此大膽,三番兩次地在光天化日之下當街行刺於我——您這位備受恩寵的兒子麼?”說話間,他那雙深邃的眼眸直直地盯著皇帝,仿佛想要透過對方那看似平靜的麵容洞察到其內心真實的想法。
一旁的方小柒則始終低垂著頭,儘量讓自己如同空氣一般透明,以免卷入這場父子之間略顯緊張的對話之中。
麵對喬晏殊的質問,皇帝卻是一臉淡然,若無其事地回應道:“不是都平安無事嘛!憑你的身手和能力,再加上你母親生前留給你的那幫忠心耿耿之人,區區幾個刺客又怎能輕易傷到你分毫呢?”言語之中透露出對喬晏殊實力的充分信任。
聽到這番話,喬晏殊冷笑一聲,突然毫無征兆地伸手猛地一把扯開自己的上衣,刹那間,他結實胸膛上的幾道猙獰傷疤赫然映入皇帝的眼簾。
皇帝原本穩穩地坐在那雕龍畫鳳、金碧輝煌的椅子上,他像是被一道驚雷擊中一般,猛然間從椅子上站了起來。隻見他那張一直保持著威嚴和鎮定的臉龐,瞬間變得陰沉無比,仿佛暴風雨即將來臨前的天空。
"怎麼回事?怎麼會傷得如此之重?"皇帝瞪大了雙眼,聲音猶如洪鐘般響亮,在整個大殿內回蕩著。
喬晏殊的語氣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怨氣:"要不是我命大,碰巧被方小柒所救,恐怕如今站在您麵前的就不再是活生生的我,而是一具冰冷的屍體了!"說罷,他抬起頭,目光直直地看向皇帝。
皇帝聞此言語,心中更是惱怒萬分。他轉過頭,對著殿外大聲嗬斥道:"此事竟然無人向朕彙報!來人呐"
方小柒被皇帝這聲怒吼嚇得一個激靈,低著頭心思百轉,連自己這個仵作之女皇帝都派人查得一清二楚,大人第一次遇刺傷得那麼嚴重,皇帝竟然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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