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他和爺爺趕著牛車去縣城拉水泥,到了村裡,爺爺就把他放下,趕著牛車去了小荒山。
他想過來找蜜蜜嬸嬸,但家裡沒有啥東西,就去田地裡頭走了一圈,找到茅草葉,拔了一把茅針草。
陳蜜蜜,“……。”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同樣的年齡,一個嬸嬸,一個姐姐,紮心了。
不爽的揉了揉狗蛋仰起的小腦袋,陳蜜蜜拿了一根,茅針草像針一樣尖尖的,中間是鼓鼓的小肚皮,樣子很是奇特。
撕開外麵包裹著的草葉,裡麵是一根柔軟綿綿的銀白色花穗。
“小狗蛋,這個茅針草怎麼吃啊!”
丁珠看著手裡的茅針草,沒有抱希望,吃草能吃出什麼境界,但因為沒有見過,她還是有一股新鮮感。
狗蛋放下小人書,給她們示範,他撕開薄薄的草衣,拿起花穗放進嘴裡嚼碎吞進肚。
“就這樣吃,又嫩又甜。”
陳蜜蜜吃了一根,茅針草確實很嫩,不經嚼,甜度對她這種喜愛甜食的人來說隻有一點點。
狗蛋卻吃出了珍饈美味的感覺,茅針草的一點點甘甜,是大自然給鄉下孩子們不花錢的禮物。
丁珠捏起花穗嗅了嗅,濃濃的青草香味,放進嘴裡品嘗,味道沒有刺泡好,但有一股春天的氣息——青草香。
“咕咕……。”
十分響亮的叫聲一出,院子裡霎時安靜下來,狗蛋沒有出聲,他的小臉羞紅,拿著茅針草的小手緊緊捂住肚子。
他來的時候明明喝了一大碗苞米粥,為什麼肚子還要咕咕叫。
幾秒後,陳蜜蜜蹲下身,真誠的對著狗蛋道,“狗蛋,嬸嬸也餓了,嬸嬸也餓了,你想不想吃麵條,嬸嬸給你做。”
狗蛋低著頭,小聲道,“嬸嬸,我不餓,我回家了,明天再過來學。”
爺爺說過這年頭大家都不富裕,去彆人家玩,見到人家開飯,要自覺的回家。
陳蜜蜜受傷道,“可是我和豬豬姐姐餓,你都不陪我們。”
丁珠附和道,“對,我也餓。”
等了一會,狗蛋還是沒有說話,甚至做了個拜拜的動作想要回家。
陳蜜蜜沒招了,隻能拉下臉,冷冷道,“狗蛋,你不陪我們,我要生氣了。”
狗蛋無措的看著她,嬸嬸拉下臉來也好看,根本不嚇人,嬸嬸肯定是怕他餓,故意這樣說。
想到這,狗蛋眼圈一紅,嬸嬸比他娘對他還好,爹一走,壞娘就把家裡的錢全拿跑了,害爺爺隻能借錢給爹辦後事,還欠了好多好多錢,他恨死壞娘了,以後長大了就弄死她。
陳蜜蜜伸出拇指擦去狗蛋眼角的淚水,輕輕道,“不要哭了,去幫嬸嬸燒火。”
狗蛋撲進她香香的懷裡,眼淚大顆大顆的往下掉,他握緊拳頭,哽咽道。
“嗯,我去燒火,我燒的火又大又旺。”
陳蜜蜜抱著他,一隻手有規律的拍打狗蛋的後背安慰他,看他不哭了,牽著他去灶間煮麵條。
進到灶間,拿碗時無意中看到鍋裡放著的荔枝,愣了下,唇角勾起若有似無的笑意。
她捏起一顆剝皮喂給狗蛋,自己吃一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