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已經遍體鱗傷了,還要繼續愛嗎?
——林安淺
莫道安趴在段辰病床左手邊的位置,他伸出手戳了戳段辰的胳膊,童言童語道,“嘟嘟,嘟父什麼時候才能醒呢?”
莫稚停下給段辰擦臉的動作,她深深地看了眼段辰,而後,又看向問出這個問題的莫道安,她篤定的開口,“過兩天就醒了。”
段辰什麼時候會醒,她不知道,醫生也不保證,她能做的隻有等待。
莫稚將手裡的濕巾扔到一旁的垃圾桶裡,而後,衝著莫道安輕聲道,“安安,走,我們去看你爸爸。”
莫道安聽後,高興的笑起來,“終於可以見爸爸了。”
莫航卓醒來後,醫生說他還需要再觀察下,而後,怕他會打擾到段辰,便給他安排了一間單獨的病房。
莫航卓半靠著病床床背,左臂傾斜著放在病床上,左手上還輸著液,右手拿著手機,眼睛緊緊的盯著手機屏幕,似是在等什麼重要的消息。
莫稚帶著莫道安來到莫航卓的病房,她先是曲起右手食指敲了敲門。
莫航卓聽到敲門聲,以為是心心念念的那個人來了,他嘴角微微上揚,“請進。”可在看到來的人是誰後,他那揚起的嘴角瞬間落下,眼底閃出一絲失落,而後,又揚起嘴角,“姐,你來了。”
莫稚看出莫航卓麵目表情的變化,她調侃的說,“怎麼?看到來的人不是你想見的人,失望了?”
莫航卓見莫稚猜出了自己所想的,他先是一愣,而後,急忙搖頭,“沒有,沒有。”
莫道安快跑幾步,跑到莫航卓病床邊上,他仰著臉看著莫航卓,“爸爸,我想你了。”說完後,他嘟著嘴,有種馬上就要落淚的感覺。
莫航卓左手輸著液,不好亂動,他的右手衝著莫道安擺了擺,“安安,上右邊這邊來。”
莫道安聽話的走到右邊,莫航卓直接將他抱起,抱到病床上。
莫稚驚呼一聲,“你小心點。”
莫航卓輕鬆的笑了笑,“沒事。”
他低下頭,衝著莫道安右邊臉頰輕輕的吻了下,“爸爸也想你。”
莫道安的眼睛很大,跟大眼萌似的,他的右手指著自己左邊心臟的位置,“爸爸,我是這裡想的您,您呢,也是這裡想的我嗎?”
莫航卓先是一愣,他的內心被莫道安的話所擊中,幾秒後,他恢複正常,他臉上帶著笑,伸手捏了捏莫道安的臉頰,說話的聲音溫柔的不像話,“是啊,爸爸也是這個地方想的你。”
莫道安坐在莫航卓右邊的位置處,他的雙腿騰空,雙腳還前後的來回擺了擺。
莫稚將帶來的水果的放在病床的床頭櫃處,而後,從裡麵拿出一個蘋果。莫稚拉過一旁的椅子,而後,坐了上去,她左手拿著蘋果,右手拿著水果刀,邊削蘋果皮,邊跟莫航卓說話,“季荀的葬禮我去了,我把你讓我帶的東西放在了他的墓碑前。”
莫航卓聽後,眼神瞬間變得黯淡,他雖說來江安特種隊的時間不長,但他跟他們已經相處成很鐵的兄弟關係了。現如今,他們當中有人犧牲,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也無法接受這個讓人難受的事實。
莫稚看出莫航卓神色的難堪,她抬起頭,與莫航卓對視,溫溫柔柔的勸他,“十八,生死這事,我們阻擋不了,我們能做的隻有珍惜身邊人。”
莫航卓低著頭,他垂眸,聲音從下方傳出來,“姐,你說的這些我都懂,可我一時半會無法接受一個大活人突然沒了聲息。”
去世了的人雖不在世了,可他們的麵貌、聲音卻會長久的刻在熟悉他的人的腦海裡。
莫稚不想再提這沉重的生死話題,她本要聊其他話題時,莫航卓搶先開口,“姐,我想要退伍了。”
他怕莫稚會誤解他,他急忙解釋,“姐,我不是怕犧牲,我隻是,隻是累了。”
他說話的聲音漸漸變小,累了那兩字就跟吹在耳旁邊的風似的那般輕。當兵這幾年,他身邊的戰友有的退伍了,有的出任務犧牲了,放眼身邊望去,再也見不到熟悉的那些麵容了。
莫稚聽到莫航卓的話,她沒有指責莫航卓,說些他是逃兵之類的話,反而,溫溫柔柔的說,“十八,你的人生本就是你自己做主,你做出決定的事情,隻要最終你不會因此感到後悔便就是對的。十八,前路漫漫,我們看不到人生最終的結局是什麼,你大膽往前走,彆害怕。無論你做出什麼決定,我都支持你。”
莫航卓衝著莫稚笑了笑,“謝謝姐姐。”他從小到大就很有主意,小的時候,莫稚不會因他想出什麼奇怪的想法而給他潑冷水,現在長大了,莫稚依舊也不會。
莫航卓看了眼坐在他身邊,低著頭,把玩著手裡橡皮泥的莫道安,他輕聲道,“姐,我想走虛擬歌手那條路。”
莫稚停下手裡的動作,抬起頭,眼裡透露出的是真誠、關心,“這條路難走嗎?”
莫航卓沉默了幾秒,而後,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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