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日後,州城如同被投入了一顆巨石的湖麵,瞬間熱鬨非凡。
保寧府二州八縣的縣令、師爺、捕頭等各州縣有頭有臉的人物,紛紛從四麵八方趕來。
他們或騎馬,或坐轎,帶著各自的隨從,浩浩蕩蕩地湧入州城。
府衙的大堂中,此時已經被人群擠得滿滿當當。
熊寧元身穿從三品官服,端坐在上首,官威凜凜,他的眼神掃過下方眾人,不怒自威。
一眾縣令等官員紛紛向熊寧元行跪拜禮,場中上百人,黑壓壓一片跪倒在地,唯有秦思源和三家家主還傲然站立著。
他們如同鶴立雞群,格外引人注目。
行禮之後,熊寧元輕輕敲了敲桌案,那清脆的聲音仿佛是在眾人心中敲響了一記警鐘。
他緩緩開口說道:“本官召集你們來的目的,你們肯定很清楚,包稅這件事你們誰有意見嗎?”。
底下眾人都沉默不語,氣氛仿佛凝固了一般。
這些年來,局勢越來越不好,自耕農幾乎消失殆儘,剩下的都是一些地主豪強。
而這裡很多人本身就是地主,地方上的地主豪強多半和他們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每年這些地主豪強們都會給他們上點供,為了自己的腰包,他們自然想要據理力爭。
然而,此刻他們卻不敢輕易開口,因為他們知道,這次的事情非同小可。
眾人都抬眼看向三大家的家主,希望他們能站出來說句話。
但那三位家主卻眼觀鼻鼻觀心,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一點說話的意思都沒有。
熊寧元可不理會他們的小心思,反正他就像一尊高高在上的菩薩,直接說道:“都不說話就是同意了,那麼就請秦千戶來安排吧。秦千戶,交給你了。”
秦思源從容地站了出來,向眾人拱拱手,“馬上就是夏稅秋糧的時候了,能不能完成任務就看大家的支持力度。希望各位不要讓本官為難”,
眾人都拱手還禮,阿諛奉承之聲此起彼伏。
秦思源擺擺手,“五日後正式開始,從閬中縣開始,然後再依次前往收取。”
就在這時,一個縣令忍不住站了出來,他的臉上帶著一絲猶豫,“秦千戶,不知這個稅怎麼收取?還是和往年一樣嗎?”。
秦思源微微揚起下巴,“一樣,但是我有個要求,必須給佃戶留下一半的糧食,這是硬性條件,不能有半點更改。”
眾人一片喧嘩,大家都在心裡默默計算著該交多少稅,這次他們可沒有能力反抗,畢竟有個能滅兩千精銳的存在,由不得他們有半點反抗之心。
經過一番計算,眾人都在嘬牙花子,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
如果按照這個來辦,他們都要狠狠的被剮下一層皮來,經過這麼一搞,那些地主豪強的上供也就沒有了。
秦思源看著他們肉疼的表情,緩緩地說道:“各位有什麼意見都可以提,這兩天都是我們商量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