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夏三年七月,大明朝廷的聖旨終於到達了福建泉州,傳旨太監盧九德先是到了官衙休息,然後約定了聖旨到達的時辰。
泉州灣畔,鄭氏府邸的金漆大門在晨光中熠熠生輝,這座占地百畝的宅院,飛簷鬥拱皆飾以鎏金,庭院中擺放著從呂宋運來的丈餘高珊瑚樹,廊下懸掛的西洋水晶燈在微風中叮咚作響。
府中仆從三千,皆著杭綢製服,連馬廄中的戰馬都佩戴著銀質轡頭。
鄭芝龍最寵愛的十八名南洋歌姬正在花園中演練新曲,她們腕間的翡翠鐲子碰撞聲與閩南特有的南音交織在一起。
廚房裡,十個灶台同時開工,正在準備今日的宴席,光是魚翅就備了三十斤,都是從暹羅快船運來的上等貨。
"聖旨到!"。
隨著傳旨太監盧九德尖細的嗓音傳來,鄭府中門轟然洞開。
鄭芝龍身著正二品武官朝服,胸前補子上的獅子金線在陽光下閃閃發亮。他身後跪著鄭氏全族:弟弟鄭芝虎、鄭鴻逵,長子鄭森,以及數十位族老。
盧九德清了清嗓子,展開明黃雲紋聖旨:"奉天承運皇帝,製曰:朕惟股肱之臣,必資海上長城,爾右都督鄭芝龍,智勇天授,忠勤夙著,自總戎閩海以來,剿撫兼施,鯨鯢屏跡,商舶安行於萬裡,貢道暢通於重洋"。
鄭芝龍伏在地上的手微微顫抖,這聖旨竟用了"海上長城"這等比喻,規格遠超尋常封賞。
"...茲特晉爾為南安伯,錫之誥券,世襲罔替。仍兼總閩粵海防軍務,節製諸鎮。爾其益勵忠貞,克勤匪懈,欽哉!"。
"臣鄭芝龍,叩謝天恩!",鄭芝龍重重三叩首,額頭觸地的聲響清晰可聞,然後雙手高舉接過聖旨。
“南安伯請起”,盧九德笑著說道。
鄭芝龍這才起身,起身時,他蟒袍的前襟已被激動的汗水浸濕。
“公公一路辛苦,府裡已經備了酒宴,還請公公賞光”,鄭芝龍有些謙卑的說道。
“南安伯有心,那咱家就叨擾了”,盧九德也沒有客氣,直接就答應下來。
暮色四合時,鄭府三百六十盞琉璃宮燈次第亮起,將整座府邸照得如同白晝。
盧九德跟著引路小廝穿過三重庭院,每過一道月洞門,眼前的景象就奢靡三分。
"公公請。"鄭芝龍親自在花廳前相迎。
盧九德剛邁過門檻就僵在原地,隻見廳內十二扇紫檀屏風上鑲滿和田美玉,地麵鋪著的竟是整張波斯地毯——尋常富貴人家得一方尺便要珍藏,這裡卻奢侈地鋪滿百尺廳堂。
更駭人的是,二十張酸枝木案幾上擺的餐具清一色都是鎏金銀器,燭光下晃得人睜不開眼。
"粗茶淡飯,公公莫要見笑",鄭芝龍笑著引他入席。
忽然絲竹聲起,二十四名身著薄紗的舞姬踏樂而來。
盧九德倒吸涼氣——這些女子腕間的翡翠鐲子水頭極足,隨便一隻都抵得上他半年俸祿。
更驚人的是她們發間簪著的南洋明珠,個個都有龍眼大小,隨著舞步搖曳生輝。
"這是...?"。
"哦,幾個呂宋來的丫頭",鄭芝龍隨意擺手,"聽說公公駕到,非要獻舞助興。"
酒過三巡,鄭芝虎忽然拍手,忽聞環佩叮當,隻見鄭芝龍最寵愛的琉球妾室捧著個錦盒過來,嬌聲道:"聽聞公公信佛,這尊金佛供在妾身佛堂多年"。
掀開盒蓋的瞬間,盧九德徹底失語——一尺高的白玉佛像,佛首鑲嵌的竟是鴿血紅的緬甸寶石!燭火映照下,佛祖慈悲的麵容被寶石映得宛如浴血。
"使不得!這..."
"公公莫要推辭",鄭芝龍按住他顫抖的手,"公公為了鄭某一路奔波,這是鄭某的一點心意"。
盧九德見推辭不過也就欣然接受,當然,他也沒有想要推辭,一時間氣氛到達高潮,推杯換盞之間賓主儘歡。
宴席過後,鄭芝龍親自攙扶盧九德進入密室,這間位於府邸最深處的暗室,四壁包著南洋檀木,連燭台都是純金打造。
"鄭伯爺",盧九德突然壓低聲音,"萬歲爺還有密旨,",他從貼身的荷包中取出一方絹布,上麵蓋著朱紅玉璽。
鄭芝龍就著燭光細看,隻見上麵寫著:"著南安伯即調精銳水師,會同魏國公徐弘基、新軍統領孫傳庭,剿滅夏國水軍。務要儘毀其船,儘戮其商,功成之日,必以侯爵相酬"。
盧九德陰惻惻地補充:"萬歲爺說了,夏國商船如今壟斷江南市舶,這是朝廷不允許的,隻要南安伯做好這件事,必定以侯爵之位酬之"。
"公公放心!",鄭芝龍猛地拍案,震得燭火搖曳,"本伯早欲除此大患!夏國水軍行商江南,完全就是巧取豪奪,於公於私本伯都應該剿滅他們"。
他突然湊近,聲音壓得更低:"不過魏國公和孫統領那邊是什麼意思?"。
盧九德會意,從袖中取出一封信函:"這是孫傳庭的親筆,新軍已在鬆江府備下五千精兵,隻等伯爺水師一到就動手"。
“而且你們沒有統屬關係,伯爺你隻管行水上事,陸上之事你隻輔助就行”。
鄭芝龍撫掌大笑,突然擊掌三聲,四名壯漢抬著兩個包鐵紅木箱進來,箱子落地時發出沉悶的金屬聲響。
"這是兩千兩黃金的程儀",鄭芝龍掀開箱蓋,黃金的光芒晃得盧九德眼花,"另有一尊三尺高的金佛,已派人送到公公船上"。
盧九德喉結滾動,卻故作矜持:"伯爺這是..."。
"誒~"鄭芝龍按住他的手,"本伯最敬重公公這樣的人,不過本伯在泉州還有點根基,在江南嘛!”。
"伯爺放心!",盧九德立即會意,"東廠在江南的暗樁,都會配合伯爺行動,不過..."。
他意味深長地拖長音調,"萬歲爺最恨陽奉陰違之人"。
鄭芝龍大笑:"公公放心,本伯最是忠於朝廷,也請公公回去後在陛下麵前美言幾句,一切就拜托了”。
盧九德笑吟吟的答應,“南安伯放心,咱家一定會給你美言的,但是事情一定要做好”。
說完兩人同時大笑起來,兩人都是老狐狸,在不知不覺中就敲定了依附關係,一個要錢,一個要在皇帝麵前有個說話的人,一切都利益使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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