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子,”陳宇語氣認真,“我想回學校讀書,以後再也不沾這些混社會的事了。”
羅浩愣住了,手裡拿著的抹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像看著外星人一樣看著陳宇,半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宇哥,你沒發燒吧?讀書?你什麼時候對那玩意兒感興趣了?”
陳宇苦笑一聲,他知道這在羅浩看來有多不可思議。
畢竟,他倆從小就是穿一條褲子長大的,一起逃課、一起打架,一起做著發財夢。
後來,他輟學混社會,羅浩也跟著他一起,開了這家小小的茶館,美其名曰“創業”。
現在,他居然說要回學校讀書?
“浩子,你還記得咱們小時候的約定嗎?”陳宇眼神有些迷離,仿佛回到了那個陽光燦爛的午後,兩個小男孩勾著手指,信誓旦旦地說著要一起考大學,一起出人頭地。
“當然記得,”羅浩撇了撇嘴,“後來還不是你小子先變卦了,說什麼讀書沒用,不如早點出來賺錢。”
“是啊,我錯了。”陳宇歎了口氣,“這些年在外麵混,我才知道讀書有多重要。你看咱們這茶館,生意越來越差,再這麼下去,遲早得關門大吉。”
“關門就關門唄,大不了換個地方,換個生意。”羅浩不以為然。
“換?你以為那麼容易?”陳宇語氣加重,“這茶館表麵上是喝茶聊天,背地裡……”他頓了頓,沒有繼續說下去,但羅浩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這茶館裡,確實有些灰色交易,他們一直在打擦邊球,遲早會出事。
“宇哥,你……你是不是遇到什麼麻煩了?”羅浩眼神閃爍,試探性地問道,“是不是有人找你麻煩?你跟我說,我幫你解決!”
陳宇搖了搖頭:“不是,我隻是想明白了,讀書才是唯一的出路。這茶館,你也彆開了,太危險了。趁現在還沒出事,趕緊收手吧。”
羅浩沉默了片刻,他看著陳宇堅定的眼神,心中隱隱覺得,事情可能不像他說的那麼簡單。
但他相信陳宇,無論如何,他都會支持他。
“行,宇哥,我聽你的。”羅浩最終還是點了點頭,“不過,你突然說要讀書,總得有個理由吧?你總不能回去跟老師說,你突然想通了,要重新做人吧?”
陳宇神秘一笑:“這你就彆管了,我有我的辦法。”他頓了頓,又說道,“對了,浩子,幫我理個發吧,寸頭。”
羅浩再次愣住:“寸頭?你確定?”
羅浩拿起推子,在陳宇頭上比劃了幾下,“真要寸頭?這可是你最寶貝的頭發啊,以前誰碰一下你都跟誰急。”
“少廢話,趕緊的。”陳宇閉上眼睛,一副視死如歸的表情。
嗡嗡的推子聲響起,伴隨著落下的發絲,曾經那個桀驁不馴的陳宇仿佛也隨之遠去。
看著鏡子裡煥然一新的自己,陳宇嘴角露出一絲微笑。
他知道,這不僅僅是一個發型,更是一個象征,象征著他與過去的徹底告彆。
理完發,陳宇回到房間,鋪開紙筆,開始寫保證書。
他絞儘腦汁,將自己這些年的經曆和感悟傾注其中,字裡行間充滿了悔恨和決心。
寫完後,他把保證書遞給羅浩:“看看,怎麼樣?”
羅浩接過保證書,仔仔細細地讀了一遍,不禁感歎道:“宇哥,你這保證書寫得也太感人了,我要是老師,肯定立馬就原諒你了。”
陳宇笑了笑:“希望如此吧。”
他起身出門,直奔最近的小賣部,買了兩條玉溪煙。
他知道,求人辦事,光有保證書是不夠的,還得有“誠意”。
回到茶館,陳宇把煙遞給羅浩:“浩子,這茶館,你儘快關了吧。”
羅浩接過煙,鄭重地點了點頭:“放心吧,宇哥,我知道該怎麼做。”
陳宇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他要去找他的班主任李澤,這是他複學的關鍵一步。
夕陽西下,陳宇來到教師宿舍樓下,抬頭看了看李澤家的窗戶,卻遲疑了。
他深吸一口氣,正準備上樓,卻突然停了下來……
"這牛奶……
"陳宇喃喃自語。
陳宇盯著小賣部冰櫃裡擺放的牛奶,腦中靈光一閃。
空手去求人,未免顯得太沒誠意。
他果斷抱起一箱牛奶,這才邁著堅定的步伐走向李澤的家。
咚咚咚,敲門聲在略顯逼仄的樓道裡回響。
門開了,一個穿著圍裙,身材略微發福的中年婦女出現在門口,正是李澤的媳婦張靜娟。
她上下打量著陳宇,眼中帶著一絲疑惑:“你是?”
陳宇連忙堆起笑容:“嫂子好,我是李老師的學生陳宇,有點事想找李老師。”說著,他將手裡的一箱牛奶往前遞了遞。
張靜娟雖然對陳宇的突然到訪感到奇怪,但看到牛奶,臉上的疑惑也消散了幾分,側身讓陳宇進了屋。
“小李老師還沒回來,你先坐會兒,應該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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