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那個夢,一樣的天空,一樣的大地,它無時不刻展露自己的壓迫和荒涼,卻又看不出任何意義。李無痕這次試著殺出重圍,可那些妖怪還是如潮水般淹沒了他,永無止境。
李無痕醒來發現天已經亮了,他往床那邊瞧了一眼,看見唐靈仍在熟睡。他們昨天直至後半夜才睡,李無痕隻算小眯一會,唐靈估計是要睡好久了。
他走到床前,伸出兩根手指放在唐靈脖頸處感受。
呼吸平穩氣脈正常,血液流動暢通無阻,身體微涼,發色似乎比前幾天更紅了一點。這樣下去不是辦法,真是一個自立的倔丫頭。
李無痕還是想把她帶到天界去把身上的毛病給治好,可這對唐靈來說就是不尊重她的選擇。他從沒想過唐靈會拒絕他,也不敢相信唐靈會把龍丹雙手奉上。說到底,李無痕認為這都還是因為他那幾天的一意孤行。
“我欠你欠的太多了。”李無痕心裡暗自想著。
“你在做什麼?”
唐靈毫無征兆的醒來讓李無痕嚇了一跳,他傻愣愣地看著唐靈那如絲媚眼,感覺自己的臉上好像燒了起來。他支支吾吾了半天,嘴裡愣是吐不出半個清晰字眼。
“會辮發嗎?”
李無痕被這突如其來的問題又是弄得一愣,他之前見過幾個侍女圍著李無霜辮紮頭發,簡直就像變戲法一樣,而且要是講究起來,真能花上一兩個時辰。他搖搖頭,“見過,沒辮過。”
唐靈下床道:“聽我的,你試試。”
隻見她把頭發完全散開,那嫣紅的發絲如血瀑般飛流而下。李無痕上次見到她散發的模樣還是在望陽,那時的她就像一朵盛放的月季,美豔中帶著一絲危險。
真是命中注定,要不是唐靈那時的舍身相救,他們也就不會相逢,也就不會一起走到今天。
李無痕伸了個懶腰,慵懶地笑道:“好,都聽你的,不滿意可彆怪我啊。”
唐靈轉頭壞笑道:“我可不會怪你,我隻會讓你紮到我滿意為止。”
在唐靈指揮下,李無痕小心翼翼的,生怕把她弄疼了。在唐靈沒開口指點時,李無痕就像個木偶一點點把頭發紮好。唐靈是看得高興了,李無痕則是愁眉苦臉。
“你是什麼時候醒的?”李無痕耐不住性子問道。
“你把手放上來的時候我就醒了。”
“平時睡得倒是挺死的。”
李無痕一句小聲話被唐靈聽見了,於是踩了他一腳,“這麼說,你不止一次了?”
“天地良心,我就今天這一次,而且我是看看你有沒有隱疾。”
唐靈暗自竊喜,嘴上又說:“慌什麼,又不是要宰了你。我的身子我自己知道,犯不著你來擔心。”
過了一個時辰,唐靈的發型換了又換,最終還是換成丱發樣式。唐靈誇讚道:“你的天賦不錯呀,光是看彆人擺弄就能學個一二。”李無痕雙手發顫苦笑道:“不敢不敢,是您指點的好,下次還是叫彆人來吧。”
“我們之間哪有彆人的事?”唐靈起身走到衣櫥前,“師姐,我們要出去咯,想說什麼想要什麼都寫在紙上吧。”說著她就開了條小縫把紙筆遞了進去,可易錦書還是什麼都不想寫。唐靈隻好對衣櫥施了個封門術,歎氣道:“我也不是有意逼你,我們天黑回來。”
出了房門後,李無痕對這偏房設下了無形結界。這樣一來,易錦書即使破開衣櫥也逃不出這間房屋。
他們先是去拜見晉王看看有沒有惡鬼潛伏在他身邊伺機而動,好在這隻是過了幾個時辰,它們目前還沒找上門來。
“唐姑娘可有解咒之法?”
文淵思索了一夜,他想自己雖然能耐得住五天不眠不休,但這件事還是儘早解決為好。
唐靈清了清嗓子道:“殿下,此咒曆史悠久,流傳下來的解咒之法也是類彆繁多。因此民女需精挑細選出最優解後方可為殿下解咒,還請您稍安勿躁。”
……
李無痕唐靈隱身潛入鴻鵠園,此地雖是權貴才能遊樂的地方,但對於他們來說那些阻礙簡直是形同虛設。隻要不被人撞見,這裡就是能待上一整天的好去處。
他們走到西園內一處假山上的亭子,這西園是給顯貴富商留宿的地方,故而遊人較少。假山地勢較高,所以又可看下方是否有人來此,這裡很適合用來密談。
李無痕一邊給她揉肩捶背,一邊賠笑道:“在下有眼無珠,不知姑娘學識如此淵博。若您肯賜教,在下一定將這份恩情謹記於心。”
唐靈捏起嗓子,裝出一個私塾老先生的神態說道:“念在你一片赤誠求教之心,本姑娘就不計前嫌悉心教導。小李子,你有何要問?”
“在下想知龍族是如何興盛又是如何消失的。”
唐靈聽到這個問題仿佛心被射了一箭,她心想問也不是這麼個問法,難道李無痕把她當成百科全書了嗎?不過樣子都裝出來了,她隻好努力回想自己在那些古籍上看到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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