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沙漫道上,隻有一人獨行。他雖然孤身一人,但卻無比的快樂。因為就在三天前,他成功地逃了,逃出了那條早已被安排好的道路。
即使風沙吹臉,姚文泰還是止不住放聲大笑,什麼六皇子,什麼鴻雁幫,什麼複興大魏,我他娘的根本就不在乎!我要自己的人生!
你夢行雲有本事,那好,我就先忍你幾年。你元士蘭是我的老師,我認,但你要拿我來回報老幫主,絕無可能!
天地浩瀚無邊,豈可將目係於瑣屑之事!吾懷一技之長,豈不能孤身闖蕩於江湖哉?
東?西?南?北?管他走哪個方向,離甘穀城越遠越好。渴了喝河水,餓了捉野羊,想吃好吃的就隨便去哪個小鎮村莊偷幾個過來,反正隔空取物對他來說不是什麼難事,那些凡人又逮不到他,美哉美哉!
在大太陽底下不知走了幾裡路,身上連半滴汗都沒出,姚文泰再一次感歎自己的天賦異稟,這要是換做常人不得累死累活的?
姚文泰仍不儘興,一躍而起翱翔於天地之間。黃沙大地,胡楊金林,雄關漫道,儘收眼底。八歲那年,無師自通之後,他便愛上了這種感覺,隻是那時候夢行雲通常會把他拽下來再狠狠訓斥一頓。
遠方有個客棧,正好腹中空空,先下去打個牙祭,然後再遠走高飛。瀟灑快意,人生當如此呀!
姚文泰落在客棧大門前,吃了一驚。在高空中看它並不覺得有多大,但到了它跟前才發現這座客棧規模並不小。它身處邊疆之地,卻是四合院的形製,主樓有三層,大概能塞下百來號羈旅人士。
客棧外有一座簡陋馬廄,裡麵停了四十多匹駿馬,草料豐盛。連馬都能吃那麼好,想必所供飯食也不會差到哪去。這家客棧既然有中原風格,那麼菜肴說不定也會有中原菜,他可是好些日子沒吃到家鄉菜了,想到這兒,不由得口舌生津。
姚文泰走入相當寬敞的院落,馬上就有店小二迎了上來,吃飯還是住店,馬匹草料幾斤,一連串問題下來,姚文泰滴水不漏般把自己包裝成一個富商公子,這樣店家就會為了自己的招牌先上菜後收錢。到時候,吃飽喝足後隱身走人就是了。
看到店內飯桌幾乎滿客,姚文泰才明白自己是飛到了一條商路樞紐上。店小二把他領到僅剩的一張空桌前,大言客官想吃什麼就點什麼,他們這家飛花客棧可謂名滿涼州,店裡的廚子更是精通大魏七大菜係。於是乎,姚文泰就點了一桌聖京那邊的特色菜。
店小二端上一盞清口茶,“京爺您且稍等,美味稍後就來!”
此時,客棧外又來了一個白衣少年,他出手闊綽,一下就是二十兩銀子。招待他的那個店小二犯難道:“客官,這時候沒空桌了,您看能不能緩一緩?”
白衣少年往裡麵瞧了瞧,又掏出五兩銀子塞給店小二說道:“裡麵不是有張大桌子被一人坐了嗎?和他一張桌吧。”
有錢能使鬼推磨,更何況人,店小二一口答應了下來。
剛上了一道涼拌土豆絲,還未動筷,姚文泰就感到一股強大氣場正朝他逼近,毫無疑問,是那個剛進店的白衣少年,來者不善呐。
剛萌生出風緊扯呼的心思,姚文泰就被白衣少年搭話了,“小哥你不必詫異,我跟店家說過了,我們一桌,要是哪桌空了我就走。”
姚文泰心虛地點了點頭,而對麵的李無痕又犯了老毛病,一眼看出眼前這人並非凡人,而且資質還不錯。
被唐靈再三建議外出散心的李無痕無奈一笑,自己就這體質,走到哪,哪都會有非凡之人,無論飛了多遠。
但想到甘穀城那邊有顧恩在幫襯,處理完了就會繼續往天峻方向前行,李無痕還是放下了心結,打算吃完這頓飯繼續獨自北上,等什麼時候無聊了再去找他們。
“你好像有心事?”
比起不安,姚文泰心中更多的還是好奇,一個少年會有如此強大的氣,那麼他是否自知?直到現在經曆了哪些事?想問的太多了。
“我?”李無痕心頭一震,像這樣自來熟的人還是頭一次遇見,但他很快就恢複平靜,回道:“沒什麼事。”
結合小二剛才低眉順眼的態度,姚文泰口無遮攔道:“你很年輕,也很有錢……小兄弟,這年頭有哪些來錢快又不犯法的路子呀?”
李無痕麵色一僵,他絕不會把縣令老爺的過度熱情給說出去,萬一讓人走上歪路可咋辦?
“這可彆問我,我就一遊手好閒的敗家子,這事得問我爹。”
爹?有一個能在背後撐腰的爹真好。姚文泰隻覺苦澀,他明明擁有全天下最堅實的後盾,卻隻能在這邊疆之地喝雨飲風。在聖京的那段時光,他日日遙望那紅牆黃瓦,無時不刻想著飛進去,回到父皇母妃身邊,哪怕隻是看一眼也好。
落地鳳凰不如雞,此乃常事,還是不要傷春悲秋,先飽腹再說。
與姚文泰不同,李無痕早早聽說了這家飛花客棧的名聲,他用二十兩銀子叫店家做出了七大菜係中的經典之作。再加上姚文泰點的聖京菜,一張大桌被擺得滿滿當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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