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頓時白眼一翻,瞪著趙太白,已是滿臉嫌棄與鄙視。
唉,悲哀,太悲哀了!
瞧這二球貨這副慫了吧唧沒出息的樣,怕是徹底沒救了。
不就是今天一大早,太子師抽查功課作業,結果該背的書背不出來,該交的課後作文也沒寫,順帶著太子府引發了一點小小的風波嗎,不就是個爹嗎……
說好的父慈子孝呢?
他怕個毛線呐?
就這個德行,以後如何乾大事?
你看本老爺,會不會像你這般唯唯諾諾慫得一批?
沒想到,景隆帝儘管近乎本能地,明顯一見著這個不孝逆子,心中就來氣,卻也並沒當場發作。
隻是背負著雙手,鼻孔朝天“嗯”了一聲,算是回應。
可目光卻始終死死鎖定在他王老爺身上,麵色不善得很,陰鬱得都能刮出好幾斤寒霜來!
垮著張臉,一副隨時都可能一記砂鍋大的拳頭整過來,給他這個亂臣賊子一個大逼鬥的德行!
唯獨趙王爺,卻是雙手插在寬大衣袖裡,咧著嘴一臉幸災樂禍。
刹那間,王老爺嚇得一個激靈。
眼珠子咕嚕一轉,哪還敢絲毫遲疑,瞬間已堆起滿臉如沐春風的笑。
“嗖”的一聲從椅子上躥起來,大步迎上去,熱情似火得很,“喲,陛下來了!”
“臣剛才還在納悶,今日一大早,這府上的喜鵲怎就嘰嘰喳喳叫個不停,一直到傍晚了,也絲毫不知停歇……”
“搞半天,原來是陛下親臨寒舍呐!”
當下,扭著腦袋對門外便是一通大聲嚷嚷,“管家,管家,快來人呐……”
“還不趕緊派人,將中門的門檻鋸掉,再將府上從裡到外好好打掃一遍?對,對,還有,快伺候本老爺更衣換上朝服?”
“一群瞎了眼的狗東西,不知道天子聖駕駕臨,那可是咱府上天大的榮耀呐?”
“還有,天子親臨,你們這群狗東西竟也不知提前來稟報,以便本老爺與夫人著朝服,中門外恭迎聖駕!”
“陛下麵前,失了君臣禮儀,這可如何是好?”
“有一個算一個,這個月的月錢,全部扣了!”
隨即,一把勾著皇帝肩膀,咧嘴笑得那叫一個諂媚,眼睛都快眯成兩道縫,“哎喲陛下,您是有所不知……”
“自去年中秋臣與景陽郡王殿下的大婚之典,前往宮中給陛下與娘娘請安,算算時間,已有大半年沒見著陛下了!”
“這大半年,臣對陛下的想念,那是如滔滔江水連綿不絕呐!”
“沒日沒夜,那是茶不思飯不想,就想著念著,陛下近日食欲可佳,陛下整日為國事操勞,有沒有好好休息,成天惦念著陛下可有什麼煩心事?”
“終日卻隻痛恨自己,才疏學淺且平庸泛泛,無力為陛下解憂!”
“沒辦法,臣向來就是這樣一個人,處江湖之遠則憂其民,居廟堂之高則憂其君!”
緊跟著,也顧不得皇帝臉色好不好看,扭頭又望向趙王爺。
依然笑得諂媚至極,“這位,如果沒猜錯的話,應該便是大名鼎鼎的趙王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