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場陳兵請願的危機,終於得以化解,儘管劉璋從一開始就給這次突發事件定義為造反,可最終他還是無可奈何地答應了那三項條件,並向天盟誓。
劉璋其實也想事情過去,再來個秋後算賬,好好教訓一下江陽這夥不知天高地厚的叛逆之徒,可是苦於沒有實力!以前我們就說過,蜀中空虛,與張魯停戰後方才獲得短暫的安寧,尚未得到休養,劉璋手裡的兵力不足,根本也抽不出來對付江陽郡!
就說這次劉璋出巡帶的一萬府軍,那還是與張魯停戰後,他忍痛自己花了血本,招募的一批新軍呢!如今成都附近駐兵一萬兩千而已,其餘兵力,都駐紮在梓潼、巴西和巴郡三處,劉璋根本無法調動!
梓潼郡吳懿的兵力,需要防範張魯,劉璋也不敢輕動;巴西郡龐羲,擁兵自重,劉璋也調不動;巴郡嚴顏的兵力,原本是可以調動的,但劉璋卻發現,嚴顏也變了!
巴郡太守嚴顏,本來是對自己很忠心的臣屬,又不屬於任何利益集團,劉璋用著很是放心,因此才委以巴郡太守這樣的重任,可是這一次江陽事變之後,嚴顏竟給劉璋上書一封,替劉緯求情!
嚴顏在信中,詳細介紹了一下那次劉緯遇刺的前後始末,並解釋為何沒有將此事上報給劉璋的原因,雖然言辭懇切,卻隻有一個核心思想,那就是說劉緯是無罪的!
回到成都後的劉璋,第一遍看這封信時,心裡還產生了些疑惑,生怕自己是一時糊塗,冤枉了兒子劉緯,並產生了些許後悔的心態,可當他把這封信給長子劉循也看過之後,對方的一句話,讓劉璋暴怒不已,當場撕碎了嚴顏的手書。
劉循所講的是:事已至此,如之奈何?
這句話看起來沒什麼,卻飽含深意,並且能直接影響到劉璋的判斷!
之前,我們已經反複說過了,劉璋這人,就是死要麵子活受罪的主,因為他繼任州牧本來就於理法不合,再加上自己的能力不足,他這個州牧當得十分沒有底氣,自卑的潛意識,無時無刻不影響著他。
所以,麵子對劉璋來說,才是最重要的!劉循的意思是在提醒劉璋,事情已經都發展成今天這樣了,你敢給劉緯翻案嗎?這句話,雖然說得極其隱晦,卻是戳痛了劉璋的內心!
而且,當劉璋再度看了一遍嚴顏的書信後,又品味出了另外的含義!這個老家夥什麼時候變成劉緯的支持者了?看來自己不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從字裡行間,劉璋看出嚴顏對於劉緯的那種深情厚誼,也看出了此二人交情不淺的事實!他不禁非常後怕,也十分生氣,他不再想自己到底有沒有冤枉劉緯,而是氣憤於兒子與臣下之間,竟然瞞著自己有這樣的勾結!
因此,嚴顏信中所解釋沒有上報的原因是不能查明真凶,擔心影響益州團結這樣高大上的理由,在劉璋看來,卻成了荒謬的借口!
對於嚴顏,劉璋無法處置,他畢竟是統領和坐鎮一方的大將,劉璋還不敢與其撕破臉,隻能是從長計議,可劉緯現在就在他的掌控之中,處置他,劉璋還是遊刃有餘的!
也就是說,嚴顏寫的這封信,本意是替劉緯求情,初衷是好的,卻起到了反作用,劉璋因此反而更恨劉緯了!
自從劉緯被劉璋帶回成都後,一直被關押在一所獨立的宅院內,被嚴密看守起來,限製了自由!
當然,現在的劉緯,仿佛也並不需要什麼自由,他仍然處於瘋癲狀態,整天光著身子,不穿衣服,若是這樣放了出去,招搖過市,成何體統,有礙觀瞻不說,劉璋更是丟不起那個人!
雖然現在大家都已經知道了江陽事變的經過,也了解劉緯已經被過繼給劉瑁為嗣的事實,並對此議論紛紛,但畢竟劉緯是劉璋的親生兒子,而且都這麼多年了,劉璋想劃清界限,其實很難。
一旦這個瘋兒子惹出什麼笑話來,招人嘲笑的不還是他劉璋麼!因此,他必須把劉緯限製起來,甚至都沒有把他送去劉瑁的府中,讓他們一家人“團圓”。
當然,劉璋這麼做可不僅僅是怕被人笑話,出了這一次的事,他也是不敢大意,生怕有什麼閃失,劉緯逃離成都,帶著江陽郡造反!
劉緯瘋了的事,劉璋其實也是將信將疑,更何況瘋病也是有能恢複和治好的可能!再說了,江陽郡的那些人,根本也無需劉緯是健康的,他們隻需要一個活著的劉緯,打出旗號就可以造反,因此,劉璋不得不防!
經曆了這麼多,我們的主角劉緯他究竟一直在做什麼,心裡想什麼呢?
劉緯當然是一直在裝瘋賣傻!因為他心裡很清楚,這一次的事變,實在是太大,自己遭人陷害,落得如此境地,能保住性命已經非常不容易了,必須繼續裝瘋,徹底麻痹企圖陷害自己之人,不然,這條小命,遲早還是難保!
因此,從漢安回到成都這一路上,甚至回到成都以後,劉緯是把瘋癲進行到底了!即使彆人實在看不下去,硬給他套上一件衣服,也很快被劉緯撕碎,前前後後被毀掉了五六套衣服,這才沒有人再試圖給他穿衣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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