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安與許都相距一千餘裡,路途雖然不近,可也不算太遙遠,如果是飛馬馳騁而報,一個來回最多也用不了十天時間!按理說,消息應該早就傳到了許都,可張鬆苦等了一個多月,還未等到天子召見的消息,他不禁有些開始心急起來。
所謂天子召見,張鬆的心裡當然如明鏡一般,肯定是把持朝政的曹操說的算!也就是說,曹操讓張鬆覲見天子,他才能見到,換言之,自己到現在還沒等到消息,也不是天子的事,問題肯定是出在曹操那裡!
當然,張鬆代表劉璋前來朝覲,暗地裡的心思和打算是不能明言的!畢竟這買主求榮之舉說出來不好聽,也上不得台麵,因此張鬆並沒有對鐘繇說明真實的來意!
所以,鐘繇彙報給曹操的情況,自然是據實陳述,說益州派來使節朝覲天子,並表奏龐羲為益州刺史。至於張鬆心裡的小九九,那曹操肯定是不知道的。
可是張鬆的心裡卻是這樣想的,你曹公不是據說雄才大略,有並吞天下之誌嗎?我的來意即使不用明言,你也應該能猜到才對吧!即使猜不到,你曹公怎麼也得表現得禮賢下士,至少禮敬有加才對吧?自己這一次的出使朝覲,難道不是你曹公一次收攏蜀地人心的機會?如此怠慢自己,究竟何意?難道你真的不在乎區區川蜀之地嗎?
張鬆何等精明,基於以上那些想法,隨著時間一天天過去,他很快就意識到,或者說嗅到了一種隻可意會不可言傳的氣息,那就是曹操對他這次朝覲,根本不感興趣!否則,何至於此!
因此,等待的時間越長,張鬆越是心灰意冷!他懷著滿腔熱忱前來,卻是熱臉貼了人家的冷屁股,怎能不失望?當然,張鬆不遠數千裡從川蜀而來,絕對不會因為曹操的冷漠就改變自己的初衷,但從此刻開始,他的心態卻起了變化!
這個變化就是,張鬆從一開始的傾心來投,變成了權衡不定!漫長的等待過後,他決定暫不表露自己的真實來意,而是繼續觀察和考驗曹操,看他是否有人君的氣宇!
其實,張鬆是冤枉曹操了,此番出使,他之所以在長安等候一月有餘,是因為曹操此刻正在各地巡視,不在許都!中原曆經戰亂,官渡之後方才初安,人心不穩,曹操為了穩定後方,為將來統一河北打好堅實的基礎,因此親自出巡各地,安穩人心,尤其是新歸附的豫州汝南地區,更是重中之重!
現在的漢天子劉協,早已被曹操架空,朝政完全由其把持,西蜀來使朝覲這樣的大事,曹操不可能不重視,但他人不在許都,怎麼會允許張鬆直接去見天子?沒有他在場是絕對不行的!因此,曹操才讓鐘繇好生款待張鬆一行使團,打算待自己回許都後,再見張鬆!
當然,等候許多時日,鐘繇給張鬆的解釋,也是這麼說的,可在張鬆看來,這就是借口,是曹操對自己不夠重視的托辭而已!之前我們也說過,張鬆此人心胸狹窄,睚眥必報,曹操其實隻是無心之舉,卻無形中已經讓張鬆開始對其產生了芥蒂與隔閡!
等了一個半月後,張鬆終於得到了天子召見的消息,然而他的耐心也基本被消磨乾淨了!這一次,張鬆反而不著急了,慢慢吞吞地收拾行裝,又耽擱了好幾天,才從長安出發,帶領使團向許都而進。
這一路,張鬆走得真是瀟灑,晃晃悠悠,走走停停,沿途看景觀光,竟然過了將近一個月才最終抵達許都,而此時,為接見張鬆一行人匆忙結束巡視趕回許都的曹操,卻乾等了二十多天!
不得不說,張鬆此舉未免有些小家子氣了,其心胸之狹窄可見一斑,竟然如同賭氣一般,故意磨蹭,頗有報複曹操讓自己苦等之嫌疑!雖然他心中的理由是要考驗和觀察曹操,但這麼做實在是有些過分了!
等待的滋味,是很難熬的,這一點也許大家都有切身的體會,甚至有些急性子的人,你讓他多等一分鐘,他的心裡都會開罵,非常不滿,更何況是大漢司空,車騎將軍,領兗州牧的曹操了!
其實曹操得知益州來使,先是頗感意外,但隨後也是看出了這其中的機會!雖然他現在的注意力並不在南方,但借此機會收攏蜀中人心,為將來一統天下打下良好的基礎,曹操還是很在乎的!
因此,他才草草結束了巡視,趕回許昌,還刻意安排,隆重迎接張鬆使團,沒想到等了二十多天,對方才姍姍遲來!張鬆是什麼人,不過是小小的益州彆駕,卻讓位高權重的曹操等了他二十多天,此時的曹操,心境可想而知!
曹操此人,在曆史上提出唯才是舉的用人方略,其禮賢下士,待人以誠之心便可見一斑了,也就是說曹操的心胸本來是夠用的,可張鬆此舉,無疑是在挑戰曹操的底線,川蜀不毛之地所來使者,竟如此傲慢無禮,純屬給臉不要臉,曹操一怒之下,下令撤銷了迎接張鬆的禮節安排,乾脆來了一招冷處理!
結果可想而知,張鬆一行使團到達許都時,竟沒有隆重迎接的熱鬨場麵,隻在城門口,有一名小官模樣之人,似乎是在迎候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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