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文說過,司馬懿在篡位稱帝以前,給各地的州牧、刺史,以及掌握兵權的將軍們,都寫了一封密信,以試探他們的立場和態度,並獲取他們表忠心的承諾書!
揚州刺史滿寵,自然也不例外,他收到司馬懿的密信以後,便當即寫了回信,表示了自己擁護新朝新皇的態度!這封回信,早已被司馬懿派來的信使帶回去了,但司馬懿手書的那封密信,卻還在滿寵的手裡!
既然是密信,當然秘不示人!可遺憾的是,滿寵的兒子滿偉早已背叛了他,雖然這封信,滿寵收藏得很隱秘,可最終,還是被毋丘儉和諸葛誕他們搜了出來!
看過這封信,毋丘儉和諸葛誕才明白,為什麼滿寵要密謀暗害他們,原來是在給司馬懿登基稱帝掃平障礙!司馬懿這頭披著羊皮的惡狼,也終於露出了本來的麵目!
然而,司馬懿的信裡,可沒說讓滿寵除殺淮南軍將領,隻是詢問了滿寵對他即將改朝換代,登基稱帝一事的立場和態度,是滿寵自作主張,準備拿毋丘儉和諸葛誕等人的首級,向司馬懿獻禮!
郭奕的辦法,就是找個模仿字跡的高手,偽造一封司馬懿的書信,把裡麵的內容,改成司馬懿指使滿寵,除掉淮南軍中高級將領,並要求精兵減員,進行一場大換血的內容,然後召集眾兵將,傳示宣讀!
如果大家看到了這封信,便會立刻明白,司馬懿稱帝,自己非但不能有任何好處,還會倒大黴,不是要被除殺,就是要丟飯碗,前途未卜!
那時節,人人自危,群情激憤,毋丘儉和諸葛誕再適時地添油加醋,煽風點火,挑動眾人的敏感神經,振臂一呼,大事可濟!這比威逼利誘的爛招式,可強多了!
郭奕到底是郭嘉的兒子,機敏過人,抓住了要害!當你要做一件事,需要旁人協助的時候,把事情與他們的切身利益聯係起來,人為製造恐慌,顯然效果更佳!
就比如你在飯店裡端著一碗熱湯麵,要穿過人群,如果你說:勞駕讓一下,借個光,估計很多人會選擇無視,不願給你讓路;
可如果你喊:油了,燙了,湯灑身上啦,那些人肯定會忙不迭躲避,給你讓路,因為你的行為,與他是否會被油被燙,密切關聯起來了,恐慌情緒,會讓他們不用多想,便下意識地配合你了!
顯然,郭奕此舉,與之有異曲同工之妙!淮南軍將士們,不是覺得司馬懿稱帝不稱帝,與自己關係不大嗎?那就人為製造出關係!這個關係,很有可能砸了你的飯碗,甚至危害到你的身家性命,這回你們還事不關己,高高掛起嗎?
事情的發展,也果然不出郭奕所料,毋丘儉和諸葛誕利用這封偽造的書信,輕而易舉,便挑起事端,激怒了淮南軍上下諸將,甚至連普通一卒,聞知此訊,也對司馬懿咬牙切齒,恨之入骨,不用號召,就有人吵嚷著想要造反了!
何況,淮南軍的老班底,畢竟都是張遼的部下,他們對司馬懿準備篡位稱帝的舉動,肯定無法接受,與毋丘儉和諸葛誕同心同德者很多,可謂登高一呼,群起響應,結果,整個揚州三郡,以及十萬淮南新軍,就這樣集體造反了,聲勢浩大,愈演愈烈!
然而,這一切,遠在鄴城的司馬懿卻毫不知情,他在收到滿寵的回信以後,便按照計劃,改元建國,登基稱帝了!等到淮南軍反叛的消息傳來時,司馬懿已經坐上了皇帝的寶座,開元稱製,覆水難收!
丟人呐!自古以來,還沒有哪個皇帝才剛一登基,馬上就要平叛的!這說明什麼?說明他這個皇帝,不得人心啊!
曹操當年稱帝,也沒人造反啊,雖說泰山地震,似乎天意不祥,可這東西,都是虛無縹緲,誰知道老天爺和神明到底存在不存在?怎麼解釋都行!
司馬懿呢,可是真真正正地有人造反了,無異於給他新建立的大晉王朝臉上抹了黑,與這場叛亂是否能夠平定相比,他更在乎的其實是臉麵!
為什麼許多大國元首,在出行的時候都有保鏢護衛,警車開道,甚至提前封路、清場,閒雜人等不得入內?他們就真的那麼怕死嗎?
死,人人都怕,但與死相比,這些有頭有臉的人物們更怕丟人!一旦保護不夠嚴密,遭遇了刺殺事件,且不論他最後是死是活,臉麵也丟儘了!
就比如嘉慶皇帝吧,他可以說是清朝曆史上最窩火的皇帝,甚至比被英法聯軍打進京師的鹹豐,以及被八國聯軍嚇跑的光緒和慈禧還要丟人,就因為他在位期間,曾經在神武門被一個廚子拿刀追殺,還被天理教徒,攻入過紫禁城!
當然,那個廚子孤身一人,根本不可能刺殺成功,天理教徒也不可能憑那麼點人就能攻占紫禁城,最終肯定是失敗被抓被殺的結局!但這種事情,在整個清代曆史上就沒發生過,嘉慶成了獨一份,使他丟儘了顏麵,到死仍耿耿於懷,引以為恥,不禁感歎:自古未有事,竟出大清朝!
這句話,稍顯誇張,其實類似的事件,古往今來,發生得多了,嘉慶的遭遇,絕不是個例!
但我們卻可以從這句話中看出,兩件事給嘉慶皇帝帶來的打擊很大,甚至造成了難以磨滅的心理陰影,九泉之下,都沒臉去見列祖列宗,可謂顏麵儘失!
此時的司馬懿,又何嘗不是如此呢?剛當皇帝,就有人造反,他得知此訊,腦袋裡嗡的一聲,差點沒暈過去,隨即便大發雷霆,痛罵滿寵是個無能的窩囊廢,眼皮底下之人密謀作亂,他居然毫無察覺,還回信說,擁護新皇新朝,你他娘的,就是這麼擁護的?
不過,罵人,也無濟於事啊!既然事情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司馬懿必須想辦法平定這場叛亂,並把損失和影響,降到最低!
實話實說,司馬懿還真就沒看得起毋丘儉和諸葛誕等人,彆看現在鬨得歡,卻掀不起什麼太大的風浪!他最擔心的,隻有兩件,一是怕許褚和曹宇,逃到淮南;二是怕叛軍,會與漢王劉緯勾結,裡應外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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