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居安扒開燒苗,用手摸索兩下嗅了嗅氣味,騷臭味熏得他直瞪眼。
“牲口!臭得辣眼睛。”
他有些惋惜身邊沒有獵犬。若這時候身邊帶著追蹤獵犬,這麼新鮮的燒苗出現,獵犬定能激動地衝出去,循著氣味將野豬快速找出來。
但現在,他孤身一人,隻能拚接早年和爺爺走老參道的經驗,去野豬常出沒的地帶尋找更多線索。
興安嶺老溝背的陰山崗上,滿目都是葳蕤茂盛的鬆樹林海,也是林場野豬最常出沒的地帶。
李居安提著56式半自動步槍,走在鬆樹林海間,靴子踩過積雪發出“嘎吱嘎吱”的聲音,頭頂枯樹枝積雪墜落。
這一片地帶,遍地都是野獸腳印,大大小小,深深淺淺,可以說隻要膽大心細,就會有所發現。
也是運氣好,他沒走兩步,就聽見野獸凶悍的吼叫。
一頭大孤子,嘴上掛著兩顆溜尖獠牙,全身掛著泥油甲,正莽勁在粗糙的鬆樹乾上蹭癢癢。
大孤子又叫獨公,是離開豬群獨立討生活的公豬,脾氣暴躁,性格異常彪悍。能在興安嶺凶險環境,獨自長到250多斤的獨公,生存自信心和體魄都達到巔峰。
大孤子遠遠聽見雪地動靜,也不慌張,淡定地繼續蹭著癢癢,非常暢快。鬆樹油脂,在大孤子身上均勻的來回蹭抹,緩解難耐的奇癢。整個鬆樹林海都是大孤子爽極的哼唧低吼。
李居安沒有驚動公豬,在灌木叢後緩緩蹲下來,仔細觀察。
他本來以為隻是頭200斤的黃毛子,沒想到這頭體型比黃毛子更大,都快接近300斤的炮卵子。
一般炮卵子會攜妻帶妾,成家立業,不隻是一頭,而是野豬一家子聚集出現。所以就這一點來說,他今兒個運氣真的不錯。獨公,要比一群野豬好狩獵許多。
他目光移到大孤子身上掛著的泥油甲,心中一凜,緊張起來。這身泥甲,真厚實!得虧他手裡的不是氣槍,若是普通氣槍,都打不穿這麼堅硬的泥油甲。
興安嶺蚊蟲很多,野豬夏季飽受蚊蟲侵擾,不得不泡在泥塘裡,把毛發稀疏的身體滾滿稀泥巴水。在烈日暴曬後,泥巴殼包裹身體,這也是野豬為了解決蚊蟲刁難,做出的反抗。但在冬季,野豬渾身泥巴殼奇癢,就隻能找粗糙樹乾蹭癢癢。
林場滿是鬆海,鬆樹乾油脂含量極大,本就堅硬的泥巴殼,被油脂裹緊實了,成了更結實的鎧甲。越發堅硬的泥油甲,就連峨嵋e45b3氣步槍都未必能打穿。
李居安盯著大孤子,估算距離約莫是百米,他舉起56式半自動步槍。
他瞄準大孤子耳朵下方,這個頭部部位以百米距離,按照762毫米子彈的威力擊中,幾乎是一槍倒。
他瞄準,果斷扣扳機。
砰——!
輕脆的槍響後,槍管後膛就冒出白煙。
大孤子剛好蹭癢癢舒服,調換了一個位置。突如其來的轟擊,在大孤子後背轟進一個眼,出來一個洞,豬身超前翻了三個跟頭,嘴啃在雪地裡。
李居安心中暗叫:擦過去了!
好巧不巧,他開槍的同時大孤子換了個方向,子彈沒有進入耳朵下方的頭部,而是對準身子擊穿泥油甲,子彈紮在肋八子上。
如果頭部集中,基本一槍倒,但心臟被擊中,野豬還能跑出去。現在擊穿泥油甲,強烈的痛,和被攻擊的憤怒,讓大孤子撅起溜尖獠牙,憤怒凶悍地盯住灌木方向,後腿莽勁就橫衝,直奔李居安!
獠牙似兩把尖利的彎刀,百米距離一頓猛突,大孤子一心要撞死他。
距離太近!
他都能聞到麵前奇臭無比的騷味,和大孤子身上的血腥臭味。
李居安心中唾罵:草!
他舉起56式半自動步槍,感受心口強烈咚咚的狂跳,幾乎是用槍管抵住大孤子猛撲的衝擊,扣動扳機又是一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