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後的時間,林劫一邊分發所購的糧食,一邊詢問了一些村民緣由。
一位老人侃侃而談,一肚子的怨氣。
“那沈安原先就是我們村子裡的,父母死了,吃百家飯長大的,後來出去闖蕩,回來時就成了仙人。”
“我們原先都挺高興,可沒想到,他恩將仇報,拉走了村裡所有的青壯,田地沒人有能力耕種,每日勉強度日……”
林劫坐著,臉色低沉,見老人停嘴,又才問道。
“沒有工錢?不是雇傭嗎?”
“嗬嗬,跟當勞役差不多,抓走的沒一個回來的,也沒有錢。我十歲的孫子都不放過。”
老人說著說著,哭了起來,嗚咽聲讓林劫心煩。
林劫又詢問了幾個人,了解的差不多了,才離開了這裡。
回到鬱離縣,他直奔沈府,去見了沈安。
由上次的丫鬟引著,林劫在客廳等待,她去通傳。
沒過多久,沈安就來了,當他看見隻有林劫一人時,心中有些疑惑。
因為丫鬟通傳的是執法峰的客人來拜訪,他以為是寧遠。
不過對於麵前這個青年,他依然有些興趣。
“你叫林劫對嗎?我對你有點印象,找我有什麼事?”
林劫微微頷首,說明來意。
“我是為了徑節村而來。”
沈安聞言,嘴角翹起,臉色陰沉了幾分,他坐在了椅子上,搭著腿。
“你有意見?還是寧遠有意見?”
“我想應該是你吧。”
他自問自答般。
“為什麼要難為那些人?你不是也在那裡長大嗎……”
林劫沉聲道。
“你不懂,我雖然是在那裡長大的。但活的如同野狗一般,我沒有父母親人,任人欺辱,現在有實力了,自然欺負回來了。”
“挨著冷餓,受儘委屈,活如野狗,死如草芥,換你,你當如何?”
沈安語氣淡然,他是在陳述這些,沒有刻畫,沒有煽情,隻是陳述,如同句號一般。
林劫知道講不通了,沈安他恨那個村子的人。
他搖了搖頭,眼神冷冽,想起那即將餓死的母女,荒蕪的村子,礦山中那些人畏懼的眼神,……然後一字一句道。
“二十年了,就算是報複也該結束了吧。”
“你很在意那些螻蟻嗎?”
沈安不屑道,他沒有害怕,宗門不會因為這個而處罰他,執法峰抓不到他的把柄。
“你口中的螻蟻,凡人,難道你女兒就不是了嗎?”
林劫說完最後一句話,起身而走,來到院落,看了眼門口站著的少女,然後收回視線,直接朝院外走去。
門口的沈日月氣憤的跺腳,這家夥明明看見她了,一點反應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