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如一塊巨大的黑色綢緞,城市裡的喧鬨被按下休止符,隻有安靜的路燈佇立在道路兩排。
江靖塵眼神淡漠望向窗外,街邊樹木的影子從他英俊的臉上交錯掃過,快閃到捕捉不到任何蹤跡。
幾個小時前,他接到謝鬆珍電話。
“靖塵,你母親快不行了,趕緊回來見她最後一麵”
車子行駛入山水居,直接開往鹿林小舍。
時間已是淩晨,謝鬆珍一直等著他,對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女人說:“鹿瑤,撐住一口氣,靖塵很快就回來了。”
監視儀器上心電圖跳動著,每一下都帶著期盼。
大門被推開,江靖塵麵無表情站在門外,視線穿過醫護人員落在那個陌生又熟悉的人身上。
“鹿瑤,靖塵回來了。”謝鬆珍壓住湧上來的情緒,握緊鹿瑤的手,朝愣在原地的江靖塵說:“孩子,快過來。”
江靖塵喉結微微滾動,腳似被灌了鉛,怎麼也抬不起來。
心電圖在這個時候也亂了節奏。
謝鬆珍忙上去拉住江靖塵,將人帶到病床前,把兩人的手握緊一起,對著吊口氣的鹿瑤說:“這是靖塵,是你的兒子,他現在好好的,你放心,我會照顧好靖塵。”
“靖塵,快叫媽媽。”謝鬆珍扶住他手臂,才發現他有點發顫,她跟著眼睛酸脹,聲音啞了幾分,“孩子,叫聲媽媽。”
江靖塵呆愣在原地,哪怕和這個快死的女人手握在一起,依舊感受不到曾經有過的短暫母愛。
他是記性很好的人,就是因為記性太好,無法將目前臉色蒼白的將死之人,和記憶裡明媚的少女重合在一起。
“媽媽”兩個字,無數次在他腦海裡念過,可話到嘴邊,卻怎麼也叫不出口。
謝鬆珍以為是自己在這裡,所以他叫不出口,“奶奶在門口等你。”
她將人按到椅子前坐下,“好好跟你媽媽道彆。”
她抹著眼淚,和幾名醫護人員開門離開。
但她沒有走遠,站在門口,透過門上玻璃看向裡麵。
病床前的江靖塵,一動不動,甚至不會眨眼,隻看著床上的女人。
她五官清秀精致,多年昏睡在床,使得麵容帶著孱弱,如同枯萎的花朵,凋零殆儘。
不多久,裡麵傳來一聲長鳴。
謝鬆珍看向監視器,跳動的生命線已經成為一條直線,她望向依舊發愣的江靖塵,心疼地無聲抽泣。
江靖塵感覺握住的手,越來越冰涼,這才注意到那條線早已不再跳動。
他心裡抽痛了一下,全身似被抽乾血液,渾身發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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