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和每個金子都捏了下,最喜歡的還是那個葡萄樣子的,一小串葡萄惟妙惟肖,可愛的不行。
周不言見她喜歡,微微的鬆了口氣,就聽木桐君道:“這金子我記得去年時不言也讓人雕刻過幾個?”
周不言道:“對,去年刻的是東坡肉,大肘子那樣的。”
月和想了下,要是金子刻成了那般模樣,可真是不知道怎麼說周不言好了。
他們兄弟倆又說了些話,屋外的雪也漸漸小了。
月和正要起身離開,周不言道:“我送你。”
木桐君道:“外麵天冷,不言就不要出門了。我去送月和姑娘就好。”
月和道:“不必送我,我知道路。”
可木桐君還是跟在月和身後出門了。周不言也不好出門讓人擔心,隻能又坐了回去,拿起盒中的玉鐲,碎碎念道:“這麼好看,月和居然不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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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人拿傘,一人掌燈。
木桐君與月和並肩走在小路上,他說:“月和姑娘到京都快有一個月了吧。”
月和點頭道:“有了。一個月還要多五天。”
木桐君把傘又朝著月和那側偏去,“實不相瞞,我想和姑娘聊聊天。”
他們走的不快,是木桐君刻意放緩了腳步,月和也不想拆穿他,道:“那你就說吧。”
木桐君道:“不言他是八歲那年來到我家的。那時候我也才十二歲。父親說他弟弟,我是兄長。不言雖出身貴重,可經曆頗慘。我還記得第一次見不言,明明是秋高氣爽的天氣,他已經穿上了棉衣,整個人瘦的可憐,他怯懦的看著我,叫我表哥。”
“不言小時十分乖巧,不像現在這般執拗,可他本性不壞。父親早亡,木府搖搖欲墜,我隻能拚命撐起它,當時疏忽了不言。他在寒冬之際掉到了水池中,被救上來時,已經奄奄一息了。有人說他要死了,我不信。好在不言舍不得家,他還是活下來了。”
“這般小的孩子,醒來第一句竟然說的是‘表哥,彆趕我走。我會好好吃飯的。’”
說到此處,木桐君語氣有些哽咽了,很難想象他這樣溫柔的人提起小時候的周不言就要落淚了。
月和安慰道:“他現在還活著,就還好。”
木桐君道:“是啊,他還在。”
又走了一段路,花園中的燈不算明亮,月和手中燈籠裡的蠟燭也快要燒完了。風吹了雪花到月和臉上,她忍不住抖了一下,隻是光線不好,木桐君並無察覺。
木桐君指著月和身邊的小路,說道:“之前這是一片池塘,隻是不言落水後,此地就被填平了。”又像是想起什麼,他又道:“朝那邊走是一片梅花林,想來梅花也開了。隻可惜這般好看的景色,不言從未見過。”
月和道:“沒見過滿院梅花?這有何難,木桐君你現在就去叫周不言出來,我們一起去看看梅花。”
木桐君楞了下,呐呐道:“外麵太冷了,不言會生病的。”
“欸!人才活幾十年啊,他現在情況還不錯,隻是來看一看,算不了什麼。你回去叫他,我先去了。”
說罷,她拿過木桐君手中的傘朝梅園走去,獨留他站在原地,隻是兩息間他就轉身往回走,似乎真的去叫周不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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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走了幾步,月和就聞見了一股梅花香氣,沁人心脾。她深呼吸了一口,快步朝梅園去。
燈籠裡蠟燭燒完後,就被月和棄在原地了。她隻拿一把傘,就踏進梅園中。四周有些漆黑,隻有院子邊緣的一點微弱燈光讓月和能順利走到梅園中。
腳步一轉,傲然怒放的寒梅就映入眼簾,紅色的像火,花瓣邊還有落下的雪花做陪襯,好看的攝人心魄。
月和又沿著小路朝裡走去,目光所及都是綻放的紅梅,還帶著幽幽的香氣。震驚於此般美景,月和不由自主的越走越深,直到儘頭和一個人大眼對上了小眼。
冰天雪地裡,黑衣男戴著個麵具,手邊是染血的彎刀,他喘著冷氣,帶出一陣陣白霧。月和站在不遠處就和他對上了眼,在看清月和的臉時,黑衣男眼神驟然一縮。
他眨了幾下眼皮,確定自己真的沒看錯。
月和轉身欲走,隻是那人艱難的從地上趴起,見月和慌不擇路的背影,他連忙道:“等等,你彆走!”
耳邊的話明明不熟悉,甚至是陌生,可就隻是一句話,就讓月和走不動道了。
他斷斷續續的說著:“我……我受了些傷,隻是在這待一會,一會,一會我就離開!你彆走!”
月和不語,撐傘站在原地,他又說了句:“你能彆走,在這陪陪我嗎?你放心,我不是壞人。”
此言一出,兩人的背脊都是一僵。
他在懊悔剛才說的是什麼話。而月和也驚訝他怎麼會說出這些話。
那人本就受傷頗重,勉強站起身體現在又撐不住的又坐了回去,雪又細細簌簌的下了起來,他的手在雪中冷的不行,或者說是他整個人都很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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