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月25日,愛士威爾東城區的雲端大街。
一位戴著高禮帽的男人從馬車上走下。
他舉手投足間散發著淡淡的書生氣,金絲邊框眼鏡擋住了銳利的眼角,看起來就像一名剛從象牙塔中走出的青年學者。
“真是熙熙又攘攘,我們的城市啊。”他感慨道。
他正前方是一棟高聳的歐式建築,鋼鐵構成的頂棚下是優雅的紅磚與玻璃結構,火車噴吐著蒸汽在站內進進出出,鳴笛聲不時響起,伴隨著吭哧吭哧的軸輪運轉聲,簡直像一首工業文明的讚美詩。
如果說飛空艇樞紐是愛士威爾的心臟,那這棟始建於1230年的火車站就是愛士威爾的大動脈,它聯通著西城東城,鐵軌翻越山嶺穿過平原,將飛空艇帶來的貨物運往南大陸各地。
男人走入火車站,目光掃過湧動的人潮,最終在角落找到了9號售票窗口。
與其他大排長龍的窗口不同,9號窗口隻賣一些偏遠城市的票,所以沒什麼人排隊,售票員是名有些發福的大媽,正在崗位上無所事事的翻閱時尚雜誌。
“上午好,女士。”
他敲了敲窗口,“我想買去往鏡湖中心的票。”
鏡湖,愛士威爾環形山頂的巨型湖泊,它幾乎占據了山頂近三分之二的麵積,比整片東威爾城區還大。
然而鏡湖中心什麼也沒有,九號窗口的售票列表中也沒有“鏡湖”的選項。
售票員大媽懶洋洋的問:“現在是假期時間,來乾嘛的?”
“麵試助教。”
“麵試?”大媽嘀咕一聲,從桌麵下拿出幾張日程表,翻閱後恍然大悟:“噢麵試占卜教室的?謔,又是一個倒黴蛋”
“什麼?”他沒聽清。
“沒什麼。”售票員大媽憐憫的看著他,“姓名是?”
“奎恩。”男人扶了扶眼鏡,口音很是文雅。
“看看證件和邀請函。”
他遞去一張身份證,和一張印有格林德沃校徽的信封。
校徽非常典型的歐式盾形章,由五種獸類圖騰組成:紅底金獅、藍底銅鷹、黃底黑獾和綠底銀蛇,它們環繞著一條黑龍和一個“h“形的符號。
售票員在登記冊上找到了對應的名字後,便將證件和信封還給了奎恩。
一起遞過來的,還有一張地圖。
“春假期間,鏡湖列車並不開放。你自己走去學院吧,路線都標記在地圖上了。”大媽低下頭,接著翻閱起雜誌:“找不到也不要來問我,我隻是個賣票的。”
“感謝您。”奎恩脫下禮帽,微微鞠躬。
“今天是麵試的最後一天”售票員大媽並不正眼瞧他,“想要得到這份工作,可要趕快了。”
離開火車站後,奎恩被正午猛烈的陽光晃的眯了眯眼。
“娘希匹,這個世界難道就沒有陰天嗎”
說著與形象反差強烈的臟話,他看都不看那張地圖,找準方向後直接朝目的地前去。
現在是中午十一點半,距離麵試結束還剩五個半小時。
時間回到三天前。
“我?去當格林德沃的老師?”奎恩眼睛瞪得像銅鈴。
“你知道嗎,彆說什麼魔法奧術,我這輩子變過最成功的魔術是大變活人,隻要表白就能把女生變消失——”
安庫亞扶額,不忍再看。
“沒讓你這個麻瓜去教奧術。具體來說,是讓你去當助教。”
“助教?”
“幫老師準備課件材料,配合老師上課,平日裡乾些打雜的活。並不需要你授課或使用奧術,是普通人也能乾的工作。有我幫忙,這份工作你應該能勉強勝任,最近剛好有個教室正在招聘助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