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鏢半眯的眸子中閃過濃濃的驚詫。
這家夥這麼可能還活著?
“放下!你他媽聽不懂話嗎,我讓你把人放下!!!”
貝茨握著刀,精神很明顯有些不對。
少女白潔的脖頸被不斷顫抖的刀刃割出一條條傷口,鮮血留了下來。
他施加了強化奧術的手緊緊鉗住夏黛兒的後頸,仿佛下一秒就會將她抹脖。
保鏢隻好鬆手,昆恩嘭的一聲滑坐到地上,劇烈的喘著氣。
“嘿,冷靜”
保鏢邊說邊緩緩朝貝茨靠近。
“都說了不要過來!!!”
貝茨尖叫一聲,揮手投出火焰槍,將地麵炸的一片焦黑。
保鏢被火焰波及,但火焰槍的準頭很歪,在他身前就爆炸了,所以並未受什麼傷。
他微微皺眉,按理說兩人之間隔著毫無遮擋的直線走廊,不該丟歪來才對顯然,傷勢已經影響到貝茨的神誌了。
超凡者的力量在牆壁上已經展露過了,就連磚塊加混凝土都被打穿,貝茨一個普通人挨了他全力一拳怎麼可能還活著?
保鏢定睛一看,貝茨的胸口果然有一個大洞,整塊胸骨連帶著肺葉一齊被打成了碎肉,但是
有一坨扭曲的,散發著瑩瑩藍光的粘稠物質將他胸口黏了起來,仿佛是從碎掉的血管中延伸而出的觸手,將貝茨風中殘燭的性命吊住了。
不但如此,他的表情完全不像痛苦的模樣,反倒有些亢奮。
他刻滿符文的手臂本來已經因過度施法而燒焦了,但此時也被那種藍色的粘稠物質所修補,符文扭曲成了模糊分裂的邪祟模樣,仿佛在手臂上爬動的蟲子。
這是那三管針的作用?
保鏢後退了一步,無論如何他也要保障雇主的生命。
“提個條件吧——你把人放開,我以我的靈魂起誓,讓你們安全離開,怎麼樣?”
“騙子!騙子!!”
貝茨似乎完全聽不進他說的話,隻是一昧的吼道:“你們這些住在山頂的人,都是騙子!往上!該死的,往上——隻有隻有往上”
他的神情忽然又變了,變得麻木起來,一抹詭異的藍光在他眼中浮現,整個人好像呆傻掉了一樣。
“往上往上對往上在天空上”
他複讀著“往上往上”,刀緩緩放了下來,隻有左手還本能的鉗製著夏黛兒。
保鏢目光一凝,機會!
他陡然間動了,很難想象人類的身體能爆發出如此恐怖的速度,簡直就像一台油門一擰到底的機車,轟然向前!
兩人之間距離十五米,他隻需要一秒——
昆恩冷笑著勾起嘴角。
湛藍的光束瞬息而至,從保鏢奔行的身軀中央貫穿而出。
還差五米,他摔在地上,右胸被符能魔礫撕開了一個碗大的洞口,被燒焦的肌肉在滋滋作響,保鏢的喉嚨動了動,不可置信的看向後方。
癱坐在牆邊的昆恩放下了手,他的胳膊上同樣紮著一根注射器,針管裡空蕩蕩的。
“我好歹是個頭啊,你看都不看我一眼,我豈不是很沒麵子”昆恩淡然的說道:“貝茨,給這家夥補上一刀,我倒要看看超凡者沒了頭還能不能動。”
貝茨毫無反應,依舊鉗製著夏黛兒。
他口中重複的話語已經完全不是人言了,而是模糊不清的,蘊含著某種奇異韻律的音節。
就好像咒語一樣。
“喂,貝茨?”
昆恩皺眉,他看見貝茨的頭漸漸揚了起來,仿佛在尋找著什麼高處的風景一樣。
“該死,你打得太多了得叫個人上來才行”
砰!!!
兀突的一聲槍響,打斷了貝茨的喃喃自語。
在他愕然的目光中,貝茨的頭顱中間忽然冒出一個血洞。
槍聲回蕩在滿目瘡痍的走廊裡,一個腳步聲慢悠悠的近了,哢,是左輪換膛的聲音,一名穿大翻領風衣的文雅青年拿著手槍,對準地上貝茨的屍體再次扣動了扳機。
砰——他的頭像是西瓜一樣的爆開來了。
奎恩踢了一腳貝茨不再動彈的身體:“超凡者沒了頭還能不能動我不知道,但這家夥沒了頭應該是不能動了。”
夏黛兒美目中滿是驚喜:“奎恩?!”
“喔,這麼巧啊你也大晚上出來遛彎在珠寶店裡迷路了哇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