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在醫院裡搶救了整整一晚,直到第二天天色大亮,搶救室頭頂的燈光才熄滅。
前一天晚上,鐘炎聲一直坐在急救室門口沒有離開,保鏢們圍成一圈警戒,沒有任何人發出一絲動靜。
今晚這層樓已經被葛管家清空,少爺出了急救室就可以直接被轉到旁邊的重症監護室觀察,一切全都在老先生的眼皮子底下進行。
鐘炎聲麵色冷峻,一邊查看著葛管家呈上來的各種證據,一邊焦急等待著高興的搶救結果。
七八十歲年齡的身體,深夜還在強撐著運行。
“老先生,要不然您去旁邊的病房休息一下,少爺這邊結果出來我第一時間通知您?”葛管家擔心他的身體吃不消。
“不用,我就坐在這裡等佑佑出來!”鐘炎聲絲毫沒有猶豫就拒絕了。
佑佑回家剛三天就出了這麼一檔子事,鐘炎聲隻覺得是自己給高興的安保措施沒有做到位,一時隻覺得非常懊悔。
此刻坐在病房外等待的感覺他並不陌生。
十八年前,在自家兒子和兒媳婦出事的那天晚上,他也是這麼無能為力的坐在搶救室門口等;
十八年後,他們唯一的孩子躺在裡麵生死未卜,他依舊隻能這麼無力的坐在這裡,什麼也乾不了。
沉默許久,鐘炎聲開口對老葛說話。
“葛秋,這些年,為了找到佑佑,慈善、公益,我每年從來都沒有落下過。我總覺得自己做的這些事情算是為佑佑行善積德……”
“可是為什麼,這孩子才僅僅回來三天!三天!就有人為了錢那樣殘忍的對待他。是老天看不得我好嗎?為什麼要這麼對我?”
鐘炎聲很少這麼情緒外露,他隻是今晚真的有些被打擊到了。尤其是在回想起十八年前鐘信和婉約的事情之後,他現在仍覺得後怕不已。
他從來不信命,可如今卻覺得老天就是要對他趕儘殺絕!他的親人,一個個似乎都不得善終。
葛管家跟了鐘炎聲幾十年,也從來沒見他如此失態。他早已不止是鐘老先生的管家,兩人更像是惺惺相惜的朋友。
此刻老葛知道說什麼都是徒然,他隻是給鐘炎聲拿來一瓶溫水:“老先生,少爺會好的!”
沒過多久。得知消息的吳達和吳妮惠也紛紛趕來。看了傷情報告和現場圖片的呢呢隻覺得,高興這人真是有夠倒黴。
成了首富的孫子,沒被頂級殺手綁架,倒是被同村的混混折磨成這個樣子。真的很令人匪夷所思。
說實話,多少有點對不住首富這個名頭。
但她也忍不住唏噓,前幾天還那麼高興跟她一起給他的心儀對象挑禮物,今天就這麼生死未卜躺病床上搶救,生命真的很脆弱。
短短幾天,大起大落!她隻能祝他好運,挺過這關了!
清晨,迎著第一縷朝霞,手術燈熄滅。
鐘炎聲在葛管家的攙扶下站了起來。
“少爺的情況目前很不好,活埋前少爺包括臉部等身體各個部位就已經受到不同程度的外傷,尤其是右手臂還出現了骨裂的情況。
但最關鍵的是他後腦勺遭受了重創,有顱內出血和腦挫裂傷的症狀,加上長時間缺氧,這兩者是致使他昏迷的主要原因。”
“好在現在搶救成功,身體各項基本數據暫時還算穩定,但是他腦袋裡現在還有血塊,所以具體什麼時候醒過來,得看少爺自身的恢複情況和求生意識。”
看著佑佑被推到重症監護室,鐘炎聲心情複雜。
確認這孩子暫時脫離危險,他開始著手處理罪魁禍首。
……
肖光這邊在警察局待了一晚上,該吃吃該喝喝,絲毫不擔心的樣子,令警校剛畢業不久的萌新警員感到不寒而栗。
剛殺了人,卻依然能夠麵不改色裝作什麼都沒有發生,這種人才是最可怕的,因為他們內心可能覺得殺人和殺一隻雞沒什麼區彆。
不敬畏生命,這就是最可怕的地方!
等到他爸肖誌平得到消息終於匆匆趕來的時候,他還精神挺好的給自家老子打了個招呼。
“老爸,你終於來了!”
肖誌平聞言沒好氣的給他後腦勺來了一巴掌:“臭小子,一天到晚淨給老子惹事!”
說罷他就開始熟練的給周圍警員掏煙、賠笑臉。不過這次卻罕見的沒幾個人接。
肖誌平見平時相熟的那幾個警察今天麵色都有些嚴肅,麵色微沉。
想到剛才進警察局之前……
“蘇警官,今天怎麼回事啊?”肖誌平走到廁所角落,壓低嗓子問道,總覺得今天有些不太對勁。
“你兒子這次被抓不是小打小鬨,是故意殺人未遂!”
平時收他不少好處的蘇警官也偷偷給他透了個底,但到底因為級彆太低,隻知道一個大概情況。
“那不是未遂嗎?說明還沒死,賠點錢不就行了?”肖誌平第一反應居然不是震驚自己兒子殺人,而是不理解哪裡棘手。
蘇警官聞言也不禁抬頭看了他一眼。
“這次事情驚動到上麵領導了,因為涉及到兩邊都是未成年,所以施壓下來說是要嚴查,給全國青少年案件打個樣!估計是要上真家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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