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中,王承誌已經在等著他們了。
今日在外麵說話不方便,回到家王學洲就沒有顧慮,將事情告訴給了王承誌和石明他們,並叮囑道:
“今日之事不怪我們,對方這麼行事完全是有備而來,是娘無辜被牽連,今日雖說我拿話嚇退了對方,但此事明顯沒這麼簡單,爹和斧頭你們出門以後也要注意著點兒。”
“不過如果對方欺人太甚,也不要一味的任人欺淩,兒子就是舍下這身官身,也定會為爹娘討下公道!”
張氏聽得熱淚盈眶:“今日是娘衝動了,娘應該忍讓一下的····”
王學洲繃著一張臉無比認真而嚴肅:“不,娘今日沒錯!我們沒道理無緣無故的任他們羞辱,還要反思自己不應該反抗,我們是人,是良民,是大乾子民,不是那些人手中任她們生殺予奪的奴婢,該反思的不是我們。”
王承誌強忍著憤怒說道:“沒錯!我們是人,不是豬狗!如果被他們羞辱一頓還要反思自己不夠忍讓,根本不用彆人看,我們自己就拿自己當豬狗了!”
石明雙目灼灼:“沒錯,如果自己不拿自己當人看,彆人也不會拿你當人看!”
他娘不就是如此嗎?雖然最後的結果確實不儘人意,但也正是因為他娘的不妥協,才有了今天的他。
王學洲沒想到爹和斧頭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他笑著稱讚:
“爹和斧頭說的沒錯!娘就保持現在這樣就很好,兒子接你們來京中,不是要你們束手束腳畏畏縮縮的活著的,今日的事情不必再提,娘也不要再多想,都過去了。”
聽到兒子掏心窩子的話,張氏喜極而泣。
她半輩子都這樣過來了,如果以後真讓她處處忍讓的活著,她真的寧願回鄉下去。
王承誌沉著臉:“最近先不出門了,在家種種菜也好。”
他們也擔心那些人喪心病狂的再找他們麻煩,少出門也不是壞事··
王學洲也覺得會拳腳功夫的婢女沒來之前,少出門也好,就同意了,轉身去了書房。
托老師的福,裴家主之前曾給過他一份‘京中勳貴關係表’,他打算好好研究一下這個馬家。
休沐日過後,就要上職了。
王學洲精神抖擻,拿上自己的挎包趕往翰林院。
雖說他現在已經兼任了戶部一職,但不知道是不是陛下的惡趣味,他吩咐王學洲每日要去翰林院點卯。
王學洲都能想象的到,他這去翰林院點卯轉一圈,這得刺痛多少人的眼?
不過,想想總歸心中還是有些暗爽的。
剛到翰林院點完卯,王學洲脖子就被人突襲了。
旁邊伸來一隻胳膊勒住他的脖子逼迫他仰起頭,然後他的旁邊就傳來了何慎那咬牙切齒的聲音:“你個狗東西可真會忍!虧咱們還喝了一頓酒,結果你愣是半點口風都沒露,就這麼悄悄的兼任了戶部的職位,我要掐死你!”
何慎專精算學好幾年,原本是打算在翰林院熬幾年資曆,然後轉到戶部的,結果沒想到王學洲趕在了他的前頭,這下子讓他快嫉妒瘋了。
趙真一在旁邊手都沒伸,幸災樂禍的勸解:“快鬆手!你掐死他也進不去戶部啊!”
何慎更氣了:“你小子,到底怎麼拍的陛下馬屁,快老實交代!”
王學洲用力往後一個肘擊,何慎痛的鬆開手,捂住了肚子。
“也不知是誰前日裡喝完酒,一直狗叫,不知道的還以為我牽了兩條狗出門喝酒呢!”
趙真一和何慎動作一僵,腦中好似閃過零星片段,頓時如遭雷劈。
王學洲整理好自己的衣服,看著兩人這樣,搖頭晃腦的作了一首打油詩:
“月下犬吠聲聲脆,
酒香四溢人已醉。
搖頭擺尾樂陶陶,
夜半驚起鄰家貓。”
何慎惱羞成怒,捏著拳頭狀似要打人。
趙真一反應快,他裝作若無其事的搭在王學洲的肩膀上,直接揭過話題,“我這有個關於你的好消息和壞消息,你先聽哪個?”
王學洲心中一沉:“壞的。”
“你被人彈劾了,據說你被罵的狗血淋頭,可惜了咱們都不在現場,沒法瞻仰一下禦史的風采。”
壞消息就這?
王學洲瞬間淡定:“好消息呢?”
“好消息就是你要兼任戶部主事一職,翰林院這邊不服你之人非常多,以後啊,盯著你的人將格外多,舉個例子,說不定你去茅廁的時間稍微長點,都可能被人冠上一個‘怠忽職守’的罪名。”
畫麵感瞬間來了,王學洲感覺自己的屁股一緊。
這要是碰上了便秘還了得?
隨即,王學洲一揮袖子大義凜然道:“多大點兒事,我不在翰林院就是了,反正他們看不慣我,又乾不掉我,問題不大。”
何慎揉著肚子,心想他就是看不慣的其中之一,才不要留這被氣死。
他氣呼呼的轉身走了,趙真一拍拍王學洲的肩膀,“小心駛得萬年船。”
對於趙真一的提醒,王學洲多少還是聽到了心裡,點完卯他都沒在翰林院多逗留,轉道就去了吏部,報上自己的名字之後,被人領著去領取了戶部的牙牌和任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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