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要是一會兒睡著了被吵醒，那可就有得鬨了。”
秦玉如是說道，搖著頭坐到了旁邊的椅子上去。
池秋影怒瞪秦玉一眼，隻可惜她這病懨懨的樣子讓人看不出一點威懾力，反倒是有幾分可愛，至少秦玉是這樣認為，秦玉一直都覺得池秋影瞪人的樣子是可愛的。
病房中的另一個人——慕柳，她這時和秦玉的想法也差不多，覺得池秋影可愛得很。
慕柳也坐在病床旁邊的椅子上，手肘撐在池秋影的枕頭上支著腦袋，另一隻手放下眼罩輕撫池秋影的臉。
說話的口吻像是在哄小孩兒。
“小影不是要睡覺覺嗎？姐姐幫小影戴眼罩好不好？”
聽得秦玉忍不住在心中點頭，沒錯，小屁孩兒就是要這樣哄才行。
池秋影現在感覺又累又困，她頗為費力地睜著眼睛，蓄好了力氣才開口：“姐姐不睡……嗎……玉姐……也不睡嗎？”
以一種意識朦朧的虛弱狀態斷斷續續地問著慕柳和秦玉，問完咳嗽幾聲呼吸又有些急促。
她是覺得現在大家都該睡覺了，明明昨晚都沒睡好，這個時候怎麼還不補覺？
“院長媽媽一會兒要來醫院看小影，過不了多久就該到了，姐姐和秦玉等院長媽媽來，小影困了就先睡好不好？”慕柳回應著池秋影，又將病床稍微升高，讓她呼吸能順暢一些。
秦玉也說：“對的，我們又不急在這一時睡覺，你趕緊歇著吧，操的什麼心。”
院長媽媽要來？
池秋影眼中的迷蒙稍微散去，眼神看著清醒了一些，輕輕點了點頭說：“那我等院長媽媽來了再睡。”
她本想問姐姐怎麼怎麼不阻止院長媽媽，可又反應過來姐姐說院長媽媽已經快到，而這個問題隻有在院長媽媽出發前提出來才有意義，所以現在無需再問。她又想到院長媽媽來醫院肯定是因為擔心才想來看看她，那她就等等院長媽媽來看過她再睡吧。
可她這個想法卻並不被讚同。
慕柳輕拍著池秋影問：“小影累不累？累了就好好休息先睡覺覺，等院長媽媽到了姐姐再叫小影好嗎？”
池秋影不說話，輕輕搖頭，隨後閉上眼睛。
她的確是很累，要歇一會兒，但是現在不睡覺。
見池秋影閉眼了，慕柳也不再出聲，抬手想離開池秋影的枕頭，以免打擾了她休息，手臂才一抬起還未來得及移開，卻又見閉著眼睛地人微微睜開了眼看著自己。
慕柳的手肘又放回了枕頭上，原本撐著下巴的手掌現在隨意鬆垂著，正好擋住池秋影眼前有些刺眼的光線，另一隻手又輕輕壓在池秋影一側肩頸處的被子上，低柔的話音仿佛是在對著池秋影耳語。
“姐姐不動了，小影好好休息吧。”
池秋影又閉上眼睛。
一旁的秦玉兀自點著頭，好的，又學到了。
三個人都安靜著，病房內沒有一點聲音，直到楚雲善推門進來。
聽到門口的聲音，慕柳和秦玉一起抬頭看去，見到楚雲善來了，最先站起來的是翹著二郎腿撐著腦袋看手機的秦玉，先出聲打招呼的人是慕柳，她的聲音隨著秦玉起身的動作響起，隻是她陪在池秋影身側，起身就慢了一步。
而秦玉的話音落後在慕柳的一聲“院長媽媽”之後：“院長媽媽好，我是阿影的朋友，我叫秦玉。”
躺在病床上閉眼休息的池秋影也緩緩睜眼，迷迷糊糊偏頭往病房門口的方向看去。
楚雲善沒正式和秦玉見過麵，但她是認識秦玉的，來醫院之前她得知秦玉也陪在醫院病房，就已經做好了和秦玉見麵的心理準備，可在看到秦玉這樣一副謙和有禮的晚輩姿態時，楚雲善還是愣了一下。
一愣之後楚雲善回神，同秦玉打著招呼，為她來看望池秋影為表示感謝，態度是恰到好處的禮貌和熱情，如同對待池秋影的其他朋友一樣。
說話間楚雲善走到了病床旁邊，看池秋影睜著眼睛，楚雲扇一臉關切地俯身看她，“阿影……好孩子……是不是很難受？”
“嗯……”
池秋影回應的聲音很微弱，她張了張嘴想要喊一聲院長媽媽，卻又有氣無力地咳嗽著說不出話了，慕柳趕緊扶她坐起又端著秦玉遞來的熱水喂她喝下去。
咳喘聲漸漸止住，池秋影喝了水又看向楚雲善，還是張口想說話。
楚雲善製止了她。
“阿影乖，歇一會兒吧，現在還早，院長媽媽在就在這裡坐坐，天黑之前回去，要是雨太大了院長媽媽就走另一條路，阿影不要擔心。”
今天的天氣並不好，雨一直沒停下，從福利院出來進城的方向在大路之前要經過一段小路，那段路由於村莊裡的一些建設需要，連著很長一段時間每天都有卡車路過，路麵早就壓壞了，這也是好幾年前的事情了，隻是那被壓壞的路麵一直沒被修好，為了方便通行，那附近的兩個村子組織了村裡人將碎裂高凸的硬化路麵打碎，又運了泥土和碎石子將那路勉強填補了一下，能正常通過車輛了，沒多久又變得坑坑窪窪，再填土過不了多久還是如此，若是晴天走那段路倒也沒什麼問題。可一到下雨天，那段路就會變得泥濘濕滑，尤其是在天黑又逢下雨時，稀疏又微弱的路燈燈光在夜雨裡幾乎起不了作用，這種時候開車通過那段路是很不安全的。倒是還有另一條小路能繞過去，一般遇到天氣不好，對自己駕駛技術沒那麼放心的駕駛人員往往會選擇繞遠，或者若是什麼不算重要的行程就暫時往後擱一擱，等到那段路方便通行了再說。駕駛技術熟練的人一般不認為這是煩惱，天氣好與不好都不影響他們從這條路通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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