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淵的目光投過去,很快和那兩道身影對上視線。
一刹那間,各自的第一印象迅速定型。
站在左邊那個身材頗壯,年長一些約三十許歲,眼睛略小卻炯炯有神,應該是單眼皮的皇子,眉頭不經意一皺。
站在右邊那位,皮膚白皙,應該是少曬日光,但身上透著一股書墨氣的皇子,臉上浮出些許驚訝。
兩人的第一表現收入林淵眼底。
他不動聲色離開武官勳貴們的範圍,上前與兩位皇子見禮。
兩個皇子也是因為林淵身上,那幾乎與他們一模一樣的袍服而臉色變化,目光直直看著他。
左邊的壯皇子捋順眉毛,平淡開口:“你是?”
“司北王世子林淵,見過二位皇子殿下。”林淵拱手。
右邊身上帶著書卷氣的皇子立即恍然,“是淵兄弟啊。”
“早就聽說你要進京,是我忘了。愚兄比你略大幾歲,是陛下次子,你喚我雨岸即可。”
一旁壯皇子轉頭看了看自己的兄弟,立馬將自己的情緒斂入,也開口道:“我是陛下長子,叫我雨鐮吧。”
林淵擺擺手,“豈敢豈敢,二位殿下乃……”
書卷氣皇子忽地把住林淵的胳膊,笑道:“你不也是殿下?不要客氣了,你父王和我父皇形同兄弟,你我也跟堂兄弟沒什麼分彆。”
壯皇子趙雨鐮似乎有點懊悔,也想把住林淵另一條胳膊說話。
這時,一去難複返的大太監終於回來,請林淵進去麵聖。
剛見麵就窺見皇室之間‘兄友弟恭’的林淵,趕快答應一聲,藏起心中的古怪,轉身同兩位皇子拱手道彆。
這兩個皇子應該在競爭,才對他這個王世子如此親近。
所表現出來的情緒有幾分真幾分假他都還不知曉,不敢輕易應承什麼。
書卷氣的皇子趙雨岸還想說點什麼,但林淵已趁機走到了前邊,他隻好喊道,“有空來愚兄府上啊,帶你見識見識京城之美。”
林淵回身抱了抱拳,加快腳步走向裡邊。
說實話,他不是很想卷入皇家那點事中。
太子之位至今未定,他代表的是整座司北王府,太早站隊不是好事。
身穿紅袍的大太監好似充耳不聞,低頭並腿,小步走在前麵。
皇帝的禦書房非常大,殿高超過七米,兩側是合攏在一起的書架,一眼望去,浩瀚之處儘是書海,以萬冊記。
過了至少百次呼吸,林淵才走過寬大的前禦書房,在裡間見到一個男子。
男子中年模樣,大概四五十歲,穿著一身寬鬆的明黃金紋袍服,頭上烏黑的長發用一根青玉簪子挽起束住。
他站在寬大的桌案前,桌上是堆疊的奏章以及筆海、硯墨,稍顯雜亂。
側顏十分莊嚴。
大太監立馬躬身,用一種十分恭敬的嗓音開口:“陛下,司北王世子林淵到。”
林淵見狀,整理了一下袍服,正要行參聖大禮。
皇帝是天下所有人的君父,他還隻是七境,更不是一宗一地之主,並不覺得自己的腰很堅硬,也不打算太顯眼。
然而,原本執筆埋首的皇帝忽然抬起了頭。
目光落在林淵身上。
“不必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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