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健壯老者長長舒出一口氣,有些顫巍巍的坐下。
“回殿下,確實是邊關出了些事情。”
“微臣不得已急迫入京打擾殿下。”
老者臉色有些慚愧,似乎是因為外孫女還沒出嫁,就急著利用人情上門,感到羞恥。
林淵倒不見怪,反而覺得有些欣慰,這種情形也就是耿直的武人身上可能會出現,那些臉皮已厚如城牆的文人,半點不會為此感到難為情。
老者頓了頓,苦笑道:“近年來,西北諸國襲擾愈盛,龍門郡更是直麵其害,現如今郡內五十三萬百姓幾乎人人皆兵,可普通百姓怎能敵的過那些騎著戰馬拿著彎刀如狼似虎的胡兵?”
“龍門郡遠離其他大關,援軍奔忙疲累,糧草補充困難;自上月胡兵大規模侵略之後,已是恓惶一片,若是再來一次,龍門關必破!”
“可王家得罪了州裡總兵……對我幾次加固關隘、增派軍餉、調集民夫的請求置之不理,微臣實在是沒有辦法,不敢越級告狀,隻得入京前來懇求世子殿下及老國公做主。”
林淵擰了擰眉頭,多看兩眼麵前的老者和中年人。
兩人是韓渠二夫人的父親和弟弟,據說還有一位兄長留在龍門把守。
但這告狀詞,他隻能信一半。
州總兵對求援置之不理一事,有些蹊蹺。
王家怎麼說也有衛國公府背景,怎麼過的這麼淒慘。
那州總兵不看僧麵看佛門,也不至於這麼為難才對。
除非,背後有什麼難以言說的東西。
“我記得龍門郡是肅州境內吧,現在的肅州總兵官叫什麼。”林淵沉吟一會後,問。
王家老者和中年人對視一眼,齊聲道:“陳齊達。”
林淵略一思索,想起鄭國公府,就是姓陳。
是鄭國公的子弟麼?
林淵又打量起兩人的神色,兩人說完後,有些惶惶緊張。
他忽然想到,上門求情是不是韓家指使的。
如果那陳姓總兵是鄭國公府的人,韓家此時顯然沒那個能耐解決。
但如果由韓家的人跑來訴苦,又有矯情的意味,甚至顯得難堪。
同為國公府,韓家有沒落之勢,已經對另一家國公府沒有辦法,隻得毫無辦法的來求他這個新姑爺。
與其這樣,不如讓王家直接找上他。
林淵靠在背椅上,摸著下巴沉思。
倒也沒覺得有什麼,早就答應要護持韓家,隻是這難為情的方式讓他覺得不夠爽氣。
不過如果這是他那準丈人想出來的辦法,以前倒是小覷了他的智慧。
至於鄭國公府嘛……
雖然也是僅存擁有國公名頭的頂級勳貴府邸之一,但在他眼裡,還算不了什麼,個頭稍微壯實一點的螞蚱罷了。
不過,他卻是不好直接粗暴警告,畢竟衛國公府的女兒還沒嫁過來,鄭國公府也沒有直接對魏王府不敬,這事兒發生的也很早了。
同為勳貴,團結是不好輕易破壞的。
至於鄭國公府想做什麼,林淵倒是能猜出一二,勳貴陣營雖然時常一致對外,但內部也存在權力分配問題,尤其是如今皇帝隱隱喜歡武將勝過武勳的時刻,幾大國公府太招搖,去掉一座,對其他人未必沒有好處。
衛國府老國公即將逝世,大不如從前了。
……
想了一會兒,林淵有了辦法。
這事兒可以借力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