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件事情之後,陸彥祈就發現了她的情緒很差。
可是這幾個月已經好了很多了,會笑,會跟他生氣,會讓他陪她去吃手工冰淇淋。
陸彥祈以為,她想通了,可是沒想到……
陸彥祈用了整整一卷紗布,才把手腕上還在往外湧血的傷口止住。
他抱起紀寧鳶到樓下打車往醫院去,他不敢開車,更不敢把她放下。
她的身體已經開始冰冷,他害怕,他這一放……
“姐,我去找姑父,找姑姑,我找我爸找二叔,我一定讓我哥來見你。”
紀寧鳶眼神迷離,靠在陸彥祈的懷裡,蒼白的臉色看起來像是快要碎掉的瓷娃娃。
“阿祈,彆告訴他,彆告訴任何人。”
紀寧鳶在醫院睡了兩天,醒來之後第一句話,“阿祈,幫我找心理醫生,還有祛疤的醫生。”
“姐,我們回國吧。”
陸彥祈真的怕了,她是所有人捧在手心裡的小公主。
他能理解姑父讓他哥去州,可是他不懂,為什麼不允許他們見麵。
“阿祈,我沒事,對不起,姐姐嚇到你了。”
紀寧鳶再三懇求,陸彥祈點頭,給她找心理醫生,每周都陪她去做心理治療。
前後陪她做了六次祛疤。
第一次做祛疤手術的時候,陸彥祈才知道。
原來。
原來不止一條。
那天紀寧鳶做完祛疤手術回家的時候,陸彥祈坐在客廳,當著紀寧鳶的麵哭了一整夜。
“對不起阿祈,我會乖乖吃藥,乖乖配合醫生做心理治療。”
這件事,陸彥祈沒有跟任何人提起過,就算是紀念,他也沒有提。
回國前一天,紀寧鳶結束了長達兩年的心理治療。
她說:我可以去找我的藥了。
陸彥祈抬手捂住眼睛,白色床單被染紅的那一幕一直印在他的腦海裡。
“哥,不要騙她,不要再離開她。”
“她是紀家的小公主,從小要星星要月亮大家都給她弄來。”
“她不缺愛,甚至也接受了你的離開,可你不該出現了,又好像沒出現一樣。”
“她要的,從始至終需要的都是你,僅僅隻是你這個人。”
“哪怕過去三年,你有偷偷出現過一次,她都不會那麼嚴重。”
“哥,一開始,我是恨你的,恨姑父的,可是我姐說她不恨,不怨。”
“她說,姑父有他的考量,而你,是為了娶她。”
容嶼低著頭,不知道電話是怎麼掛斷的。
他的手緊握著陽台的欄杆,身體控製不住的顫抖。
喉嚨間還溢出痛苦的哽咽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