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嶼起身的時候腳步踉蹌了一下，陸彥祈連忙上前扶住他。
“哥，還好嗎？”
“嗯。”
他站穩身子以後便往禪心寺最靠近圍欄邊的那棵有年份的菩提樹走去。
禪心寺是每天日出後便會開寺門的，聽說每天第一次踏進寺廟裡的祈福的人，都能有求必應。
所以有無數的人都會踩著點來。
容嶼輕鬆的攀爬上樹，在頂端的位置摘下了十八顆大小均勻的星月菩提子。
距離天亮大概還有兩個小時的時間，容嶼走到門前直挺挺的跪下，手裡緊緊的握著菩提子。
“哥，你先休息一會，我替你看著。”
坐長途飛機剛落地又來了這裡，沒吃飯沒喝水沒睡覺，他以為他是鐵做的嗎？
顧染已經累到睡覺了，景煜抱著他在樹下坐著。
陸彥祈怕容嶼突然就倒下，都不敢說要眯著眼睛休息。
“不用，阿祈，問過醫院的情況了嗎？”
他此時才想起來，手機放在外套的口袋裡，而外套，在車裡。
“放心，我姐很好，醫院有很多人守著。”
“嗯，你去休息會吧。”
陸彥祈沒有勸他，也勸不動，現在水都沒有，能不說話就彆說話。
禪心寺離雲層很近，日出的時候，極美。
如果是平時，顧染肯定會去看，去拍照！
可是現在，她甚至都想衝進去廟裡質問一下神明，為什麼大家都來求她嫂子平安，為什麼神明就是看不見。
寺門被打開的時候，容嶼抬頭行禮，來人指引他們進去。
禪心寺最大的禮佛殿堂前，一排排的大師站著，似乎就是在等容嶼。
“施主隨我來，樊音大師已等候多時。”
樊音大師，禪心寺的住持，他隻見自己有緣之人，每月也隻開三場佛經。
禮佛殿內，紅色袈裟的老者背對站著，“施主的三千跪三千叩，神明都收到了。”
容嶼轉身，“你們先回去吧。”
他跪在殿內中間，膝蓋下沒有蒲團，血肉模糊的膝蓋他似乎感覺不到疼痛。
他把手心裡的菩提子雙手捧到樊音大師麵前，“請大師為我妻子誦經。”
“施主是求神明保佑你所愛之人平安健康。”
“不，我用我的所有，包括命，換她平安。”
他從不信神，可為了他的鳶鳶，他信。
隻是他不想求彆人，他想換，傾儘所有，換她平安。
哪怕是命，哪怕是用他的健康來換，皆可。
顧染已經泣不成聲了，就連陸彥祈和景煜都紅了眼睛。
特彆是陸彥祈，他經曆過紀寧鳶為了容嶼不要命，現在又看見容嶼用他的命來換她平安。
有人搬了一張案台放在容嶼麵前，樊音大師接過他手裡的菩提子。
“方才老衲已經告訴施主，三千跪，三千叩，神明都收到了，施主所求，皆能如願。”
“這是佛經，施主來抄寫。”
“菩提子，老衲親自打磨，刻上佛經，放在主殿誦經七天，七天之後施主來取給令夫人佩戴，能為她在黑暗中指引方向。”
容嶼從寺內出來的時候，雲層散開，人瞬間就被暖陽籠罩。
陸彥祈擰開礦泉水遞給他，“回去休息吃點東西吧，我姐後天還有一場手術。”